出意料,高庸涵追問道:“你確定是條峽谷麼?”
“我們曾經把這裡挖透過,結果死了很多族人,後來還是源石族人把這裡給堵上了。”
“難道在峽谷內,源石族便不再受到巫術侵蝕麼?”
“我也不知道,但是從我們挖掘礦道的情形看來,礦脈似乎在峽谷邊上轉而北上,想必是源石族人剛好可以避開巫術。”
那個蟲人說的應該不錯,但是卻和先前的瞭解出入極大。高庸涵做事一向喜歡謀而後定,所以在剛剛踏入西嶺戈壁之時,就嚮明古溪仔細請教過這裡的地形,從明古溪口中大致瞭解到,龍門鎮附近似乎並不存在什麼峽谷,而自己在地底不過才走了二十餘里,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接著問道:“從這裡直直上去,大致是什麼方位?”
“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沿著外面的峽谷,往西北大約百八十里,是一處山谷,名叫亂風谷。”
“亂風谷?你真能確定麼?”亂風谷位於龍門鎮西北五百多里,除去百八十里,至少也還有四百多里,這麼大的偏差也未免太過怪異了。
“當著聖使的面我怎麼敢亂講話?我們生活在地底下已經有六七百年,對於地面上的情形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但是對於這亂風谷,卻熟悉得很。”說到這裡,那個蟲人面露嚮往之色。他之所以獨獨對這亂風谷如此熟悉,實是因為那裡是朔金齒的一處巢穴,那個蟲人曾在無意間到過那處山谷,美美地飽餐過一頓,是以印象極其深刻。
高庸涵深深點頭,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那個蟲人絕不會有意欺瞞,因為鐵洛酋擺明了是想嚴懲紅絲蟄蟲,他要是說謊的話,不是自找死路麼?至於他當日是如何到的亂風谷,後來又為何回到礦道之內的細節,已經沒必要再去追究,當下問道:“那你還記得到亂風谷的路麼?”
那個蟲人神情一黯,嘆道:“那條路早就被源石族人給封死了,已經走不通了。”
高庸涵有了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3卷 史筆標名畫雲臺 第一三五章 暗鬥
鐵洛酋對著磐石巨鼓足足敲了半個時辰,力氣已然耗盡,終於停手,喘著粗氣詢問左右:“雷神法陣可有任何異常?”
“老大,法陣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一個蟲子從法陣旁邊經過。”一個渾身黝黑,體表冒著淡淡紅光,身高不過才八丈的矮小石人回道:“咱們的磐石巨鼓一出,那些蟲子還不一個個死挺了,回頭我就帶著弟兄們下去,將他們全部拖出來碾成粉末!”
“嗯,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守在這裡,明天帶人下去把礦道情理乾淨。”鐵洛酋又想了想,續道:“回頭大夥加把勁,把這裡的礦井儘快恢復過來,然後去採石場那邊找老石頭,要一些蟲子過來。”
“行,我不吃不喝不睡覺,也要在三天之內把架子先搭起來,然後就去找石大叔要些蟲子回來。”
那個石人答應的極其痛快,鐵洛酋大為滿意,斜著眼得意地看了玉寒少一眼。這眼神既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示威,意思是鐵紅部落的人說話做事酣暢淋漓,哪像玉石部落的人,婆婆媽媽盡是小家子氣。
玉寒少啞然失笑!
公平來講,源石族三大部落,要論智謀以及對形勢的判斷把握,首推玉石部落,這也是拓山拜在玄元道尊門下之後,特意將族長之位傳於古玉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拓山自己也很清楚,山岩部落行事太過沖動,遇事就想用武力解決,實在不適合擔任族長重任。而鐵紅部落自鐵紅巖失陷於北洲大陸之後,日漸式微,多年下來變得多疑、敏感且暴躁,更加不適合擔此重任。
單從鐵洛酋對於這件事的處理來看,起先都沒什麼差錯,但是後來為了給手下報仇,暴怒之下甚至可以置闔族的利益而不顧,實在是不智之至。遇到這等不講理的人,玉寒少也不願過多計較,並不理會鐵洛酋略帶譏諷的嘲笑,閃身站在一旁讓出一條通路。鐵洛酋昂首朝坑外走去,玉寒少則有意落在後面,等到鐵紅部落的人都走光了之後,才來到一個礦道口,伸手輕輕按在石壁上,仔細探察雷神法陣的法力波動。良久,面容微微一變,隨後又是一笑,拍了拍手施施然走了出去。
玉寒少心思縝密,從剛才那個矮小的鐵紅部落族人口中,就覺得事情有些反常。以蟲人對磐石巨鼓的承受能力,最多堅持十幾下就會往礦道深處逃竄,這麼一來就不可能避開林立的雷神法陣,然而法陣卻毫無動靜。起初他還以為是鐵紅部落的人粗心大意,沒有察覺出來,後來親自探察之後才意識到,那些蟲人要不是逃到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