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杉連聲長嘆,繼道:“苦戰兩日後,連關內百姓都上了城牆,高帥眼看不敵,命我回東陵府報信,眼下只怕紫壺關已經危在旦夕了。”
“嗯,此次東陵道的變故,只不過是大亂的開始而已,其實早在十幾年前,盛世衰亡之際就已註定。”歷天師走到裘杉身旁,用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忍,“如今連大衍國都已覆滅,更何況是東陵道?你雖然勇武過人,逃過了蘊水族的追殺,可還不一樣要死?”
裘杉驟聞此話,一呆之下,猛然間感覺內心一痛,體內靈念被三根尖刺連環擊碎,心神頓時失守。裘杉一聲暴喝,座下木椅頃刻間粉碎,凝聚最後一口真氣一口鮮血如刀一般劈出,歷天師急退,左掌揮出擋在身前,指間一枚戒指忽然變成一面盾牌,將血箭擋在身外。而裘杉雙目圓睜,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大叫一聲倒地而亡。
歷天師嘆了口氣,走到裘杉屍身旁邊,從裘杉的心口起出一把小刀,低頭看了看衣襟上被血箭擊出的破洞,心中明白,既已出手再也無法回頭了。
那兩個黑衣人自始至終都未曾動過,裘杉一死,其中一人用極其怪異的語調說道:“歷山,好好準備一下,東陵王葉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說完兩人身影越來越淡,漸漸隱入虛空之中。
“這次重始宗謀劃良久,時機把握的如此精準,東陵道定然是保不住了。”厲山回憶起以前同葉帆的賓主相得,心裡默唸著:“葉帆,你最好別回來,我實在是很難對你下手!”
就在裘杉死後的第二天,東陵府的百姓如同往日一般,忙著各自的事情,突然有人喊道:“快看天上!”
周圍的人紛紛仰頭,就見一團放出紅光的五彩雲霞,從西邊飄了過來,在朵朵白雲中間十分醒目。這朵雲彩形狀十分獨特,前面豎起一個高高的尖角,中間是橢圓形的紅暈,後面拖著幾條尾巴,就像一隻巨鳥一樣,速度極快。
人群中有人認得這團雲彩,大聲歡呼:“這是王爺的雁仙舟,是王爺回來了。”頃刻間,東陵王葉帆回到東陵府的訊息傳遍全城,給了百姓極大的寬慰,因為葉帆的歸來,也就意味著東陵道不會再有危險了。
雁仙舟停在城東上空,只見金光一閃,這團雲彩變做一隻小小的紙雁,被一個身著紫袍的中年男子收入懷中,一群人緩緩落在地面上。
百姓紛紛圍了過去,一個年長老者向那個紫袍人深施一禮,欣喜問道:“王爺,你總算趕回來了。”跟著又向紫袍人身後的那十幾個面色冷竣、神情高傲的灰衣道士施了一禮,“這些想來就是天機門的眾位仙師了吧?”
這紫袍人正是東陵王葉帆!
南洲大陸的東陵道,與北洲大陸的簾川,以及赤炎洲大陸的鄢闕古國,並稱為大衍國的三大藩國,受封於大衍國建國之時,距今已達千年之久。鄢闕古國早已被毀,至今已有數百年了。自前年大衍國覆滅之後,一分為二,成為南州國和北州國,浮雲城、簾川的先後失守,使得東陵道成了人族的三大聚集地之一。
葉帆對於大衍國的覆滅,痛心之餘又十分擔心,害怕東陵道也被殃及。果然,在今年的五月十二,重始宗派人前來招降,葉帆嚴辭拒絕後,連夜動身前往太河源尋求天機門的幫助。經過一個月的周折,總算請來了修真者助陣,也算是多了一分把握。
當下葉帆對老者笑道:“不錯,這些正是天機門的仙師。”這一下,無論是官員士卒,還是平民百姓,都長舒了一口氣。因為在普通人眼裡,修真者都被傳的神乎其神,可以上天遁地、呼風喚雨、移山填海,是無所不能的。
彷佛是為了印證傳說,其中一個年輕的道士突然凌空而起,浮在空中,手捏法訣,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在城上空形成了一片極大的雲彩,將烈日隔開。跟著取出一面令旗,大喝一聲令旗隱入空中,一陣微風吹來,原本燥熱的東陵府登時倍感涼爽。百姓中不知是誰帶頭,大聲鼓掌叫好,士氣為之一振。
“哼,華而不實,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比起咱們究意堂的三代弟子都頗為不如。”藏身在王府內的兩個黑衣人之一,看著在空中作法的天機門弟子,很不屑地說到。
“不然,久聞葉帆是人族內難得的人才,居然知道借天機門弟子的手,來鼓舞民心士氣,單憑這一點,就足以看出此人足智多謀。”另一個黑衣人端著酒杯,悠然說道:“要不是宗主有令,我倒有意結交此人。”
“別亂想了,老七!等會一旦動起手來,我負責解決天機門那幫小子,你盯著歷山對付葉帆,一旦不對勁,索性連歷山一起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