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後是數十個衣著光鮮的下人,肅手而立。一見到那個年輕人,方管事疾步上前,躬身施禮道:“少爺,貴客迎到!”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親自迎了上來,朝高庸涵和審香妍施了一禮:“高帥和審大小姐、榮公子光臨鄙莊,墨玄莊蓬蓽生輝,江湳有失遠迎,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高庸涵連聲謙謝,跟著江湳一併走進莊中。榮書雋由於始終昏迷,被抬到別處休息,江湳則引著高庸涵和審香妍,穿過一座天井,繞過一道照壁,來到一間極大的廳堂之中。緩緩行來,江湳殷情為兩人指點周圍的陳設,其中有不少,都是江家祖上歷代的收藏,每一件都稱得上是難得的珍品,有花有樹,有石有玉,最多的則是文房四寶,以及書法大家的墨跡。
高庸涵和審香妍,均是出身於官宦人家,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是甫一見到如此多的奇珍,還是難免有些詫異。單是這些藏品,說江家富可敵國,也毫不過分。但是高庸涵對此倒不甚上心,他從短短的接觸中發現,在江湳身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詭異的地方。
照高庸涵的觀察,江湳此人,雖然年紀不大,也就和榮書雋差不多大小,但是卻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從他體內,隱隱傳來一股微弱且怪異的法力波動,既不是通常的那種靈力,也不像曾見識過的魔力,硬要說的話,倒是和那地府妖童的陰魂之力,有些類似。儘管江湳極其客氣,而且謙恭有禮,但是眼神中卻是一片冰冷,毫無生氣可言。高庸涵聯想到昨夜的離奇經歷,加上眼前這個墨玄莊莊主古怪的舉動,不由得暗中有所戒備。
一進到大廳之內,一幅巨大的中堂映入眼簾,上面寫的是“修心”二字,筆意瀟灑無比,彷彿不受世間塵緣羈絆,落款印章是古體的“書軒”。高庸涵記起方管事曾說過,江湳別號書軒,看來這是江湳的手跡了。從“修心”兩字的意境來看,江湳怎麼都不應該是這種眼神,有這種怪異的法力波動才對,高庸涵一時大惑不解。
隨後,江湳又擺下了一桌盛宴,以款待高庸涵和審香妍。席間,審香妍對於江湳如何預知到三人的行蹤,以及身份,十分好奇,而江湳的解釋只有兩個字:卜卦。審香妍對這個回答很是失望,高庸涵則直覺地認為,江湳的回答頗有些不實之處,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幸虧方管事能言善道,總算是賓主盡歡。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江湳隨後以不勝酒力為由,回到了後堂,由方管事負責陪伴客人,遊覽府中各處景緻。雖然看上去,一切都順理成章,但是高庸涵心中的不妥更加強烈,此時他的傷勢勉強才好了一半,不願再生事端,便向方管事提出辭行。方管事顯得十分為難,極力勸說高庸涵多呆兩天,言辭十分恭敬,越是如此,高庸涵越覺得這座府邸中,處處流露出一絲古怪,堅決辭行。到最後,方管事無奈,只得回去向江湳回稟,留下高庸涵和審香妍在一座水榭裡面。
誰知這一等,一直到了申時將盡,都沒見到方管事回來,高庸涵臉色凝重,帶著審香妍順著來路,一直走回到那座廳堂之中。可是,一路行來,雖然周圍的景緻和剛才一樣,但是高庸涵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更加令他驚異的是,原本僕從如雲的江府,此刻居然沒有見到一個人影,諾大個府邸,一下子變得死一般寂靜。
高庸涵頭皮一陣發麻,難道說,又和昨夜一樣,被誘進了地府亡靈的圈套之中?審香妍也意識到情勢大變,緊緊跟在高庸涵身邊,不敢離開他半步。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廳堂之內由於沒有掌燈,愈加顯得昏暗。高庸涵知道,此時已經無法退出墨玄莊了,緩步走到天井之中,仰頭看著天外,仔細回想進入到墨玄莊的一切細節。過了半晌,雙目猛地一睜,轉身再次走進了那座廳堂內,一看之下,沉聲對身邊的審香妍說道:“妍兒,我知道癥結出在哪裡了!”
“什麼?”
高庸涵一指那幅中堂,上面原本是上“修”下“心”兩個字,可是現在,字還是那兩個字,不過順序變成了上“心”下“修”。
“你看,所有的東西都和我們來時看到的,完全相反!”
審香妍仔細看了看四周,驚呼道:“高大哥,你看,這天井、照壁,還有這些花草樹木的方位,全反過來了!”跟著又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這些能說明什麼?”
“也許,我們找出和原來擺設一樣的地方,就可以明瞭其中的隱秘了!”
第2卷 百年光景去如空 第七十七章 魅影
這句話剛說完,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整個江府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