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朝九界道祖法像走去。
其實他最想殺的是靈契等人,下來才遷怒到其他人身上。等見到權機、權思二人安然無恙以後,原本橫亙在胸間的那股殺意,無形中退卻了不少。起先打算上山以後大殺一番,來他個血流成河,好出一出心中這口惡氣,可是事到臨頭終究還是下不去手。這一點實是他本性善良,可見世人聞之色變的成魔一說,並不一定準確,至少高庸涵就沒有變成那種嗜血成性的惡魔。
“站住!”靈殊見高庸涵緩步朝九界道祖金身法像而去,強自掙扎著揚手打出一粒金丹。只是他重傷之下靈力不繼,金丹去勢要慢了許多。
“你還不死心麼?”高庸涵感受到身後一股凌厲的氣勢逼來,不敢怠慢,轉身就是一道金光迎了上去。忽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當下身形一晃閃到一旁,雙手交錯一股陰柔的靈力撒出,將金丹引向一邊。他這一下應變極快,只見金丹隨著金光沖天而起,瞬間風雷之聲大作。
“好賊子!”靈殊上人靈力枯竭,哪裡還能操控得住金丹,只能眼睜睜看著金丹將大殿屋頂炸得粉碎。
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
金丹炸碎屋頂去勢不衰,直衝入茫茫雲海之中。片刻之後,一道電光劃過,漫天雲霧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湛藍的天空突然變得昏黃,隨著一陣連綿不絕的悶響,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扭曲的空洞,彷彿天都被炸出了一個窟窿。“啪”的一聲巨響,如同開天闢地一般,整個懸空島都為之地動山搖。空洞猛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竟似要把道祖崖給吸進去一樣,這麼一來登時激發了九重天的法陣,一層肉眼可見的光暈罩住整個山崖,而後是一連串的天雷不斷砸向空洞。
空洞與法陣僵持不休,道祖崖在劇烈的震盪之下,層層法陣自行開啟,一時間流光大盛亂作一團。法陣乃是仙界遺留,九重法陣合力一處,空洞自然抵擋不住,終於被炸雷擊碎。可是那一片天空彷彿變成了一層薄紙,憑空燃起了熊熊烈焰,烈焰中不斷有燒熔的巨石落下。當初九界坍塌之前,千靈族所在的空明界便是這麼一副景象,丹鼎門上下人人戰慄,均以為又將面臨一場浩劫。
這時,一道祥光自道祖祠內直衝天際,祥光所到之處烈焰紛紛熄滅。直到最後一抹祥光消失在天盡頭,天空又恢復原樣,唯一不同的是碧空如洗,一丁點雲彩都沒有。
“這是道祖顯靈!”道祖崖上上下下,人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相同的念頭,無論身在何處均俯身叩首,不住唸誦九界道祖法號:“道祖在上,受弟子一拜!”靈殊也不例外,但他心中更多了一份自責,為自己的莽撞悔恨不已。
唯一一個直著身子,不曾跪拜的就是高庸涵。他似乎對於最後那一道近乎神蹟的祥光不怎麼在意,反而對靈殊祭出的那一粒金丹頗感興趣:“‘滄波浮千里,明滅照斷霞’,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滅金丹麼?果然霸道得很,不愧是世間第一等兇器!”
“可惜,沒能炸死你這個惡徒!”靈殊切齒道:“若不是我先前顧慮太多,早一步使出來你還能活麼?”
“有法寶不用,那隻能怪你自己蠢了!”高庸涵嘿嘿一笑:“你還能使出明滅金丹麼?”
靈殊臉色蒼白,默然不語。剛才那一下拼盡全力,結果險些釀成大錯,如果道祖崖真的出現什麼意外,當真是百死莫辭,此時哪裡還敢造次?
“你的招數都使盡了吧?這下看你還怎麼攔我!”高庸涵扭頭看向九界道祖金身法像,悠悠說道:“道祖手上拿的,可是仙界所賜,被你們視若憑仗的仙使令?”
第7卷 十年難赴倚長闌 第三四八章 觀戰
適才那股天崩地裂的劇晃當中,整個道祖崖上只有九界道祖的金身法像,宛如定海神針一樣紋絲不動。而那道平息爭端、撫平乾坤的祥光,正是出自道祖法像之手。祥光過後,法像手中突然多了一卷竹簡,竹簡晶瑩如玉色澤溫潤,在一片淡淡的鎏金當中異常醒目。
高庸涵起先並不能確定,這卷竹簡就是大名鼎鼎的仙使令,不過從體內雲霄瓶的反應來看,竹簡蘊含著極其渾厚的仙靈之氣。再看了一眼,突然福如心至,直覺地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的仙使令,不禁泛起一股別樣的感受。“是這樣一件仙器,難道真要將其毀掉不成?”
無論是雲霄瓶還是仙使令,甚至於乾機落月壺,單從外表上看都是尋常之極的東西,之所以擁有這麼大的法力,全憑各自的主人精心煉製而來。就算是被譽為天下法器鼻祖的貝葉寶鼎,也是這麼得來的,可見煉器的關鍵不是“器”本身,而是在於個人的修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