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還是去歡樂小樓?當然是去“歡樂小樓”,因為段牧歡已危在旦夕!
鞦韆千對“窮惡劍”刁貫天是再清楚不過了,她已聽她爹說過這個人,銀劍姨更是重複了不下數十遍,她幾乎能把當年“四情劍俠”如何殺刁貫天的前前後後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秋夢怒說那時候,刁貫天的武功就已略略高過他了,更何況現在的刁貫天是個死而復生的刁貫天?
她不知道自己去“歡樂小樓”能幫什麼忙,但她仍要去,段牧歡是她爹爹的朋友,她爹爹不能親自幫段牧歡,那麼便由她來完成這一件事。
可憐的她還不知她爹爹早已死了。
主意一定,她便還劍入鞘,一言不發地向那駕馬車走去。
沒想到駕車的人卻已經早跑了,這也不能怨他膽小,見了這樣的血腥場面,沒有幾個人會忍住性子壯著膽子留下來的。
她當然不會駕車,她甚至還是生平第一次坐馬車!
“稻草人”突然走將過來了,他要幹什麼?
他竟爬上馬車,拿起了那根馬鞭!然後他回過頭來,道:“上來吧,我知道去‘歡樂小樓’的路。”鞦韆千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為什麼要如此做?
鞦韆千忍不住道:“你不留在這兒殺人嗎?”“稻草人”道:“但送你去‘
歡樂小樓'比殺人更重要。”鞦韆千再也不想說話了,她發覺再多說下去,她便會瘋了。
她像在與誰賭氣一樣,用力地跳上馬車。
沒想到“稻草人”殺人的技術那麼好,連他的駕車技術也那麼好。
車子極為平穩。
鞦韆千很快便後悔了,她後悔為什麼要鬼使神差地爬上這個馬車上來?
她怎麼可以相信這個魔鬼一樣的殺人狂呢?
如果他要把她拉到她根本不知道的地方去,然後把她關起來,那又怎麼辦呢?
但很快她又說服了自己:對方要害她,根本就不用那些麻煩。
她卻不知道,害別人,並不一定要殺了對方,有許多種方法,可以讓人比死了更痛苦。
那就是生不如死。
第七章神秘之人
“歡樂小樓”鞦韆千去過,而這馬車所走的線路也正是去“歡樂小樓”的路。
這也是她沒有從馬車上跳下來的原因之一。
此時,已是正午了,因為是秋天,而且是深秋,所以並不熱,相反卻是一個標準的江南好天氣。
車窗開著,道路兩邊的樹木飛一般地向後倒去。
馬車很快。
很快的馬車卻一點震盪之感也沒有,行進得極為平穩。
鞦韆千坐在馬車上,感覺怪怪的,她甚至有一種想笑的感覺。一切,都太怪異,甚至,有些滑稽。
莫非這就是江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千奇百怪的事?
鞦韆千忽然想到:“這個怪人既然一心想要段牧歡死,那麼他又怎麼敢踏進
‘歡樂小樓’的地盤?”“歡樂小樓”只是一個名字,而事實上它不但不小,而且是大得驚人,它的勢力幾乎覆蓋了半個江南。
而這個“稻草人”居然敢在“歡樂小樓”的眼皮底下與“歡樂小樓”作對。
他的武功高,已是超一流的高手。但他不可能比段牧歡更高,更何況段牧歡手下還有如雲的高手。
而且段牧歡是“四情劍俠”中交友最廣的人,三教九流中無所不有!
只要你是段牧歡的敵人,那你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甚至你在飯攤上吃飯,那兒的夥計都有可能突然把一隻碗扣在你的頭上。
段牧歡是一個凝聚力極強的人,與他交往過的人,只要段牧歡願意,都會不可避免地成為他的朋友。
但現在這個“稻草人”卻在有恃無恐地一步步挨近“歡樂小樓”。這與一步一步地走進地獄有什麼區別?
馬車突然停了,這一次,鞦韆千反應很快,馬車一停,她便已如一支箭般射了出來。
她己越來越像一個江湖中人了。
她快,但“稻草人”卻比她更快!
當她落地時,“稻草人”早巳如一杆標槍般筆直地站在那兒了。
馬車前面有十幾個人,每一個人身上都佩有兵器。
來者不善!卻不知他們是衝誰來的,是“稻草人”還是鞦韆千?
十來個人中有一個年輕人向前跨了一步,冷冷地道:“二位有沒有見到一個身穿青衣,頭戴白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