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雪卻只當沒有看見,仍是筆直向前走,眉目間有一種剛辦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之後的快樂。
在她走到三個凶神身前一丈遠的地方,凶神們寒斧一橫,將她攔住了。遊雪冷冷地道:“各位橫道而立,是想打劫財物嗎?”一個滿臉刀疤道:“我們不劫物,也不劫色,只是路見不平,拔斧相助當地受欺之人而已。”遊雪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但她沒有笑,只道:“為那個豬一樣的掌櫃?”“刀疤臉”道:“無論他像豬還是像羊,只要他沒有錯,我們都會仗義相助的。”“這麼說起來,三位也是俠道中人了?”遊雪譏諷道。
“只是血比較熱而已。”另一個撇嘴兒把話說得很堂皇。
遊雪冷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三位是要為豬掌櫃出頭了。”“刀疤臉”道:“不僅僅是為他,還為秋夢怒秋大俠。”遊雪吃驚地道:“為我爹?”“
刀疤臉”冷笑道:“你以為你真的能騙到人嗎?秋大俠怎麼會有你這樣刁蠻的女兒?你不過是想借他的名號來嚇唬嚇唬人而已!”遊雪朝天大笑。
笑罷,她方道:“沒想到居然有人要為了我爹,而向我出手,真是可笑可笑!
”突然,她面色一沉,冷聲道:“江湖中人,數你們這樣虛偽的人最為可惡!我爹說那些滿嘴要揚善除惡的人,恰恰是揚惡除善之人!活該你們倒黴,遇上了我鞦韆千,今日便要你們血本無歸!”“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
他乾笑一聲,道:“既然你死皮賴臉一口咬定你是秋大俠的女兒,那麼我們只好出手了。一出手,就由不得你不現出原形!”遊雪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想從劍法上看出真假。
遊雪冷冷一笑,道:“好!我初入江湖,這把劍還未沾過血!今天,我便要借你們來讓我的怒劍開開葷!”“刀疤臉”顯然是三個人當中的頭兒,他一揮手,便見身側的兩個人如狼似虎般直撲而出!
撇嘴兒搶先一步,一聲不響,揮舞著雙刃斧,便向遊雪攔腰砍去。
斧刃劃空之聲,“砰砰”直響。
遊雪已看出這三人根本就是個不入流的角色。
他們所起的作用,也只是試探而已。
既然如此,他們也是小魚,自己沒有必要為他白費了一隻“魚餌”。於是,她便下決心要殺了這三個人,只要打哭了孩子,就不怕引不出大人來。
斧刃掃過之處,她的腰便如一根韌性很好的柳枝般向後折過去。
斧刃便不可避免地走了個空。
劍,便在這時劃空而出。
撇嘴兒顯然想反揮一斧,這從他疾然反擰身軀便可以看出。
但反擰的只是他的身軀而已。
當他轉過身來時,他的臉色便變得灰白之色的。
那種如同死亡一般的臉色。
因為,他突然發現他的右手不見了。
等他的目光在地上搜到自己的右臂時,只覺喉頭突然一甜,一口氣便只卡在喉底,然後他的人向後緩緩倒下。
向遊雪這樣的高手出擊,是他錯誤之根源所在。
他這樣的人,本來只配在市井之中做做潑皮無賴的。。另外一個人的遭遇並不比他好多少。
他見同伴一死,心便沉了下去,因為他根本未看清同伴是怎麼死的。
有時候,未看見的東西,往往比看得見的東西更可怕。
但他知道即使一定是死,他也不可能後退的。
如果後退的話,等待他的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其實,這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他心中有了一種悲哀之感,一種被人當作工具用的悲哀。
他的雙刃斧已不成招式了,只知一味地狂舞。
他的力氣倒是不小的,一把斧子也被他舞得“呼呼”生風。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面對瘋狂翻飛的斧刃之寒芒,遊雪只輕描淡寫地揮出一劍!
隨便得就像撣去自己衣服上的灰塵一般。
但就這麼一劍,已從斧刃光芒中穿將而進,冰冷地穿進那人的胸中。
那人的一雙眼,便突兀鼓起。
長劍一抽,一道血箭便射了出來。
而他的身軀,便如敗革般向前轟然倒去。
“刀疤臉”失望了,深深地失望了。
他以兩個同伴作代價,還是沒有看出遊雪的劍法是不是秋夢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