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王維連連點頭,深沉的說道:“雖說祖家保境安民,討伐胡賊,或許不見有異心。可此等稱霸一方的豪強,也不得不加以防範。”
張溫面sè愈發顯得難看,情緒所至,忍不住舉掌拍了一下桌案。緩緩搖頭,他說道:“私鑄兵甲,這還了得!”
王維沒有再多說其他,他的目的儼然達成,只需表面上隨著張溫的神sè一番附和罷了。
翻來覆去尋思,張溫心中已然有了一番決定,不管徐無縣祖家究竟是何意圖,但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他身為朝廷命官絕對不能縱容。至於鎮壓昌城叛亂之事,大可先按照早先商議好的來辦,讓劉州牧把命令下到右北平郡郡府,交由文丑全權指揮。而同時,他也一定要好好辦一辦徐無祖家。
“行了,我知道了。”
張溫說完這番話,長嘆一口氣,眼神眯成一條線,最後落在了桌案上祖昭的呈請文書上。
一時之間竟有許多感觸。
王維告辭離去,出了行轅大殿,回到自己的押房。
此時,他心中很是得意,總算能幫老友出這口惡氣,此次定要讓姓祖的一家吃一個大教訓。得意罷了,他立刻叫來一名親信隨從,對其吩咐道:“你今ri便去一趟徐無,告訴趙安,讓他儘快蒐集祖傢俬鑄兵甲的證據。這次,我便送他一個大人情。”
親信隨從連忙點頭,應道:“知道了,老爺。”
王維又叮囑道:“路上小心點,別出了漏子。”
轉眼之間,除夕已過。
對於徐無縣乃至整個右北平郡而言,今歲的除夕只怕是最讓人揪心的一次。
大雪依舊不消停,天氣愈發寒冷,就放佛時時刻刻都有數不清的針紮在骨頭裡。
老天爺似乎對連年的大旱有所覺悟,於是把之前幾年虧欠的雨水全部化作大雪,一次xing集中在正月這段時間進行補償。徐無縣好幾處山林深處的村莊,甚至都遭遇了雪災,房屋坍塌,人畜傷亡,流離失所,哭天喊地。於是,越來越多無路可走的窮人流蕩在郡境之內,一旦最基本的生存遭受到危險,這些人就會順理成章走上另外一條道路。
縣城周遭的情況還算好,尤其是祖家莊,在北地生存這麼多年,該經歷的遭遇都曾經歷過,也因此該做好預防的措施也都做到十分周全。祖昭並不清楚深山野林之內的情況,而他現在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去關注這些細枝末節。
規定二十四天的備盜訓練,一天也不能落下。他不僅要親自參與其中,偶爾還要到其他鄉亭上進行巡視。整ri幾乎很少落在家中,時不時甚至還要在外留宿。
各亭隊見祖昭身為堂堂大公子,今歲備盜的領隊之人,天寒地凍之下還能與其他民壯同出入、同食宿,無不心生仰慕。也正因為祖昭身先士卒的表率,即便天氣在惡劣,即便恰逢正月佳節,各亭隊皆是堅持每ri訓練。
正月初五這天,經過一個月的籌備,在祖昭親自選拔之下備盜斥候隊總算成立。
斥候隊的初衷與祖昭一開始的想法一樣,正是因為郡中動亂,敵在暗我在明,故而需要一支能打探情報訊息的偵探隊伍。當然,這只是斥候隊在備盜時期最淺顯的作用,而在真正的戰場上,向來都需要能洞悉敵人動向,不僅僅是緣自後世的作戰思路,早在《孫子兵法》中業已提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說法。
祖昭選拔的斥候隊成員一共二十人,大部分是祖家莊本門子弟,也有各亭隊推舉並經過考驗的jing幹者。他不在乎這支隊伍有多麼“jing銳”,但“jing幹”是絕不能少,遇事善於巧變,懂得追蹤之術,又jing於狡黠言談。這三者若只選其一,人才比比皆是;然則三者聚於一身,則實屬於罕見才能。
因此,斥候隊基本上都是獵戶出身,而且還不能是老實巴交的獵戶,要兼有遊俠兒和市井之徒的油滑弄巧。
祖家本門子弟雖多是世家子弟,但也有一些家境並不好的贅入、庶偏人家。而這些人家出生的子弟,少不了輕狹之人。大抵上便是以這些子弟為骨幹,其他人為輔,祖昭時不時會與斥候隊小聚,灌輸一下較為崇高的責任思想,以免這些人太過油滑得沒譜。
好在即便是東漢末年,民風依舊樸實。像斥候隊這樣聚集全縣之狡猾,也比不上後世那些巧言令sè之徒的十分之一。再者北地但凡是男兒,多多少少會有“俠義”之心,“俠”雖不是什麼好字,但正是這樣一群人的活躍,方才奠定了將“俠”與“義”結合在一起的jing神理念產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