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切記,我大漢之所以威服四方,靠地絕不是莽撞,否則與那些不開化的胡虜並無差別。”祖舉教訓的說道。
祖昭的父親在五年前病死於軍營之中,早幾年尚由祖父親自教養,隨著年齡增長再加上聰慧聽話,於是在家族中逐漸獲得幾分dú ;lì的名分,也開始繼承部分嫡傳的家業。
“孫兒銘記阿公教誨,必然時時反省。”他躬身答應到。儘管今rì以寡敵眾大勝胡馬,過程中有許多值得一提的亮點,但是自己並沒打算當著長輩的面前吹噓。反正此事很快會傳出去,倒不如先保持一種謙虛謹慎。
“獲救諸人眼下如何?”祖舉轉而有問道。
“說來也巧,所救下的這些人皆是涿郡盧師家的族親,孫兒已經安排他們在莊上暫住。”祖昭簡略的提及了一下此事。
“涿郡盧師?可是子幹公的族親?”祖舉微有詫異。
“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子幹公乃當世大儒,聲名在外,若非因為忌憚黨錮之禍,我們祖家倒是應該與盧家多多來往才是。子幹公鋒芒太露,為人剛烈,就怕會遭佞人所陷。此次機遇巧合,也算能讓祖盧二家有一個交際。”祖舉感嘆萬千的說道。
“朝綱不振,君上昏庸,就怕國將生變。”祖昭面sè深沉,意味深遠的說道。
在場幾位長者臉sè生變,不過卻沒有開口說什麼話。
祖父祖舉微微擰眉,沉默許久之後,他用徐緩而又嚴肅的口吻說道:“昭兒,有些話在家中說說就罷了,切莫在外面亂言其他。總之,且先照料好盧家諸人,明rì早些再去縣裡請黃道人來一遭,為傷者醫傷。”
祖昭點頭應道:“孫兒記得了。”
本以為談話會告一段落,殊不料祖父祖舉忽地話題一轉,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昭兒,你是我祖家嫡長子,如今年歲也不少了。去年時阿公就曾跟你提過婚姻一事,當時你說你要讀書,所以暫且擱下。上個月玄菟郡的公孫家特意來信,恰巧公孫家二小姐明年正月便及笄,言下之意正是專程來說這門親事。”
祖昭面sè變化甚微,稍作猶豫,他說道:“阿公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祖舉沉聲道:“本打算過幾rì再將此事說與你聽,不過此事或遲或早也都一樣。玄菟郡公孫家是當地大族,族中多是郡中官僚。若能促成這樁婚事,兩家今後結為唇齒,於誰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雖然亂世將至,在此之前本該想方設法擴充家族勢力,祖昭也絕非扭扭捏捏之人,身在這個年代必然要遵從這個年代“父母之命”的傳統,只不過他並不認為玄菟郡公孫家是最值得合作的門閥。公孫確實是幽州大姓,但大姓不代表同宗同族,即便同宗同族也未必團結一致。在不遠未來稱霸幽州的大軍閥確實是公孫瓚,只是這會兒公孫瓚人尚在涿郡,玄菟郡公孫家分支眾多,上到太守公孫王或、下到還為郡吏的公孫度,彼此之間根本互不熟絡。
見祖昭默然不語,祖舉倒是沒有太多躊躇,雷烈風行的說道:“總之,此事阿公我已有定奪,這個月十六公孫家的人會到徐無來作客,屆時再作詳談。”
祖昭問道:“公孫家的人要來?”
祖舉頷首,沒有再多說其他。
這會兒另外幾個長輩插入話題,向祖昭慰問了一番適才遭遇胡馬的狀況,又語重心長的進行了一番教導。祖昭的心思尚在與公孫家聯姻一事上,對於其他話只是簡言敷衍,真沒想到有些事到來的還真是倉促!
當晚,祖昭讓祖季在偏院設下宴席,為盧家眾人壓驚。不過這次宴席只算是簡餐,並沒有辦得太過鋪張,就連他本人也僅僅只是走了一個過場,向盧家眾人敬了一巡酒。除此之外,他順帶轉告了盧家大管家胡伯的情況,洪叔下午先行載著胡伯回到祖家莊上療傷,莊上的醫工已經初診斷過,雖然還在昏迷之中,但情況還算穩定。
盧奐一眾人激動萬分,少不了一陣千恩萬謝。
喝罷酒後,祖昭出於禮節起身向舍內的盧家大小姐告辭。盧家大小姐隔著門簾,聲音文弱又羞怯的應答了一聲。正當祖昭要轉身離去時,門簾上映出的燭影忽然晃動了一下,輕聲呼喚了一聲:“你……”
祖昭聞聲回顧,保持禮節的問道:“小姐還有何事吩咐?”
門簾上的燭影縮回了身子,沉默許久之後方才說道:“今rì還未曾多謝公子。奴在這裡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聲線若隱若現,難掩羞澀之意。
祖昭笑道:“義理之事,不容辭,小姐毋須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