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雖非罕見,但總該事先稟明啟蒙師長,獲允之後,才可重拜新師,此乃師倫大道,晚輩豈敢稍有擅越?”
怪老人道:“要授你武功,不過是見你資質過人,世難求得,並非存奪人弟子之心。拜師不拜,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此等繁文縟節,老夫素不喜愛,免了最好。”
上官琦道:“老前輩雖無堅持我拜師之心,但卻有挾恩求報之意。你傳授了我世無其匹的武功,卻要憑仗這些武功去為你追殺仇人。”
他微微一頓之後,接道:“如果老前輩的仇人,都是不法盜匪、綠林巨兇,晚輩殺之心安理得;如是大忠大孝的正人君子,晚輩屆時定感十分為難。既不能譭棄承諾,有負老前輩傳授武功之恩,又不能盲目殺戮好人,想來想去,還是不學老前輩的武功最好。”
怪老人冷笑一聲道:“但眼下我已點傷你全身四大經脈,一十二處要穴,你如不答應學我武功之事,此後歲月即將永留這閣樓之上。除了每日熬受四次傷勢發作之苦以外,還要受盡我的譏諷羞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要拖延上三月時間,你受傷的經脈即將開始硬化,那時你縱然心中後悔,但已無法可想了。據老夫所知,縱然是一代神醫國手,也無能把人體逐漸硬化的經脈復元。現在,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先熬受三天試試,看老夫之言,是真是假?三日內你若能回心轉意,一言相求,老夫當不惜消耗真力,打通你受傷經脈。如若你還要這般傲硬,那就把你最寶貴青春耗在閣樓之上,陪老夫一輩子吧!”
上官琦冷然答道:“我不必用三天時間去想,現下就可以肯定地答覆你:我永不後悔!”臉色神情之間,一副大義凜然之態,當真是豪氣干雲,視死如歸。
怪老人和他相互凝注了一陣,忽然閉上雙目,喃喃自語道:“好倔強的娃兒。”
閣樓上恢復了一片死寂,靠窗處擺放的幾盆盛開桂花,散發出濃郁的幽香,但這撩人綺唸的桂子清香,和這陰森可怖的環境,很不調和。
上官琦努力使自己忘去一切,使心清清明平靜,不知何時,已沉沉睡熟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是日升三竿時分,陽光透窗而人,照入下閣樓中。
怪老人懷抱著一隻黑漆木箱,憑窗而坐,抬頭望著無際藍天,背影中流現出無比的寂寞。
上官琦暗自嘆息一聲,忖道:“像他這般枯守這閣樓之中,一過十幾年的歲月,寸步難離……”
突然心中一動,腦際中閃過一個念頭,暗暗忖道:“以他這般武功之人,縱然失去了雙腿,也難把他困居這閣樓之中,不知何故,他竟十幾年不肯離開?……這荒涼的古剎中,人跡罕至,藏經樓下那壇壇骨灰,又是何人寄放?……這些年來,他又食用什麼?”
這種種疑問—一從腦際閃過,使他對眼下怪老人,有了更多的迷惑。
忽覺一陣氣血湧塞,經脈暴脹,心知又到傷勢發作時辰,趕忙屏絕雜念,平伸雙臂,使身體重心,分配在全身各處,躺得異常舒適,準備迎接氣血閉塞、經脈暴脹的痛苦。
但覺平日暢通全身各條經脈的行血,此刻突然像被人在幾處經脈要位上分隔起來,氣血難以通行,壅積在幾處要穴經脈之處,筋脈暴脹欲裂,全身痛楚無比。
但見他頭上汗水,有如水澆一般,滾滾而下,但卻咬牙苦撐,不肯發出一句呻吟之聲。
那怪老人靜靜地坐在一側,圓睜雙目,一瞬不瞬地凝注著他,臉上神情十分奇怪,也不知他在想的什麼心事。
上官琦望了那老人一眼,別過頭去。
他性情剛直,寧斷不曲,不願讓那老人瞧到他痛苦神色。
怪老人冷笑一聲,說道:“現下你傷勢不過剛剛發作,待那積血漸消,全身經脈經過一陣暴脹之後,復變收縮,那時脈道之中行血蠕動,有如千百條毒蛇,爬行於全身經脈之中,麻疼癢酸,萬苦齊作。別說你這般年輕之人,就是老夫這般身歷慘變之人,也難有忍受那等痛苦的定力……”
他微微一頓後,又道:“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救於你身歷的疾苦……”話至此處,倏然住口不言。沉默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繼續說道:“那就是在你積血漸消之時,點了你三大暈穴。”
他原想自己停口不言之時,上官琦定然會追問解救之法。哪知事情大出意外,上官琦竟似未曾聽得一般,毫無半點反應,只好又自行按說下去。
上官琦強忍著無比痛楚,回頭一笑,說道:“老前輩盛情,晚輩心領了……”
怪老人怔了一怔,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