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道:“閉嘴。”
秋月如鉤,荒苔滿地。
吃過晚飯之後,白姬、元曜、王維、陶淵明在書房中悶坐,擔心檮杌來襲。因為悶坐無聊,白姬提議道:“反正閒坐也無聊,不如去庭院中賞月。”
元曜苦著臉道:“哪裡有心思賞月,萬一檮杌來了怎麼辦?”
白姬笑道:“檮杌如果要來,即使不賞月,它也會來。”
陶淵明贊同,“正是。秋景甚美,不如去賞月,放鬆心情。”
王維也同意了,他取下牆上的寶劍,佩戴在身上。
院子中燃著一堆篝火,王貴、朱墨正坐在火邊加柴火。朱墨見主人和客人們出來賞月,就去取來了一張厚毛毯,鋪在篝火邊。白姬、元曜、王維、陶淵明圍坐在毛毯上。朱墨又去取來了幾壇菊花酒,拿來了一些糕點,供主人和客人賞月。
夜雲如絲,四周的山林中黢黑一片,沒有鳥叫聲和蟲鳴聲,安靜得詭異,只在夜風起時傳來風吹木葉的沙沙聲。
元曜開啟一罈菊花酒,準備倒入各人的酒杯中。
“菊花酒味淡,用杯子喝不過癮,用壇喝才夠味。”白姬不等元曜倒酒,已經拍開了一罈酒,仰頭灌入喉中。酒液順著她的唇角滑落,她隨手用衣袖擦去,哈哈大笑,“好喝。”
陶淵明豎拇指,笑讚道:“白姬姑娘海量。”
王維也笑道:“這是村民自己釀的菊花酒,雖然味淡,但後勁足。”
元曜吼道:“白姬,請不要如此粗暴地飲酒!”
白姬笑道,“軒之,‘豪飲’也是一種雅趣,何來‘粗暴’之說?”
元曜還要理論,白姬已經拿起酒罈給元曜灌酒。元曜沒有白姬力氣大,被灌了幾口,嗆得咳嗽連連,手舞足蹈。
王維、陶淵明哈哈大笑。王貴、朱墨也掩口葫蘆,暗暗發笑。
不知什麼時候,白姬的手中多了一支短笛,她笑道:“有酒有笛,只差軒之一支舞了。軒之,跳一支舞助興吧。”
元曜生氣:“小生不會跳舞!”
白姬也不勉強元曜,笑道:“那,讓火焰代替軒之跳舞吧。”
白姬吹響了短笛,篝火倏地燃得更旺了。火焰飄搖,漸漸地形成了一個舞女的形狀。火焰舞女離開篝火,踏著短笛的旋律在院子中跳舞,身姿窈窕,火裙飛揚。
王維、元曜、王貴、朱墨張大了嘴,吃驚地望著翩翩起舞的火女。
火女們步步生蓮,隨著笛曲一個轉折,火女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八名火女先是圍著白姬、王維、元曜一行人跳舞,隨後移步到旁邊的柳樹下。她們圍著柳樹舞動,在笛聲停下時,倏然鑽入了地下,在她們消失的地面上只留下一個八卦圖(1)的“離”(2)字元號。
庭院空寂,篝火熊熊。
王維問白姬,“這是什麼法術?好神奇。”
白姬笑道:“馭火術。記住,如果遇見危險,就去柳樹下,可以暫時避災。”
元曜問道:“白姬,檮杌今晚會不會來?”
白姬回眸望向虛空中的某一處黑暗,道:“它已經來了。”
“吼喋喋——”檮杌一聲巨吼,從虛空中踏風而來。它已經是妖化狀態,鬃毛飛揚,眼珠在黑夜裡詭碧嚇人,利齒在月光下寒光如刀。
檮杌嗅到蟠桃核的仙靈之氣,急迫地衝下庭院。妖風大作,飛沙走石,佈置在別院周圍的捕獸夾“咯嗒咯嗒——”地啟動,但都連檮杌的一根毛髮也沒碰到。
檮杌踏入庭院的瞬間,王貴手持木棍迎上,朝檮杌擊去。他已握著木棍準備了許久,看見主人和客人對待檮杌如臨魔神,他心中暗暗不屑。因為昨晚他用掃帚就輕易地打走了檮杌。他打算今晚再露神威,打走檮杌,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
然而,這一次,王貴的木棍尚未打中檮杌,就已經被兇獸散發的煞氣折斷。檮杌朝王貴大吼一聲,王貴遠遠地跌開,摔倒在地上。
“貴伯!”王維憐憫王貴年老,怕他摔壞了,急忙跑過去。檮杌聞到王維身上的桃核墨的氣味,張開血盆大口,準備連人帶墨一起吞下。
陶淵明大驚,“摩詰,小心!”
王維倏地抽出寶劍,揮向檮杌。檮杌一口咬下去,“咔咔嚓——”一聲,咬碎了劍刃。
王維大驚,急忙退避。
王貴已經摔得昏死過去,朱墨年紀小,嚇得動彈不得。元曜也嚇得臉色發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陶淵明見王維陷入危險,奮不顧身地撲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