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門,果然應證了遊風所說,數十道目光投向了季霖。只見眼前是鍛造工房,眼前的人都是鐵匠,牆上用金(這裡指黃銅)鑄了這麼幾個大字——“百鍊成鋼,鐵錘鑄男兒”。季霖在緊張之餘又有些疑惑,這裡怎麼是鐵匠的工坊?難道他走錯了?正要問話,這些熱情的鐵匠師傅們就湧了上來,不論是正在休息的還是在鑄造兵器的,此時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路,看著季霖,七嘴八舌地談論起來。
“新來的?看上去挺年輕的啊!”
“哇,咱們這兒好久都沒有來新人了,還是個小子咧!”
“俺熊鐵棍還是頭一遭見著這麼小一個的墨者從這扇門進來!”
……
季霖差一點就被眾人的談話聲淹沒,尷尬萬分,真心後悔沒有把外面那倆隨便強拉一個進來。他隨便扯了扯一個人問:“這位師傅,你認識鬼斧師傅嗎?”
“啥?你找斧頭幫的鬼斧?”那個被問話的人以他的大嗓門反問,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竟然一下子安靜下來,鴉雀無聲。季霖頭上冒出一滴冷汗,愣愣地看著大嗓門兒,點頭。
“切,搞了半天這娃兒是斧頭幫的人哦,走走走,不關我們的事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眾人又一鬨而散了。
倒是那個大嗓門兒還好心地為他指了個方向,那裡有扇通往他們所說的“斧頭幫”的門。季霖向他致謝,他卻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俺叫熊鐵棍,若是你在斧頭幫那邊受了欺負,過來找俺,俺罩著你!”
“放心,我會常來找你的!”季霖客套地說道,轉身就走。不過他總覺得剛才自己說的話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仔細一個字一個字地分析,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管他嘞,找人要緊!
不同於鍛造工房那邊的熱鬧,“斧頭幫”這邊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削木頭的聲音,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是因為他有多小心,而是這些木匠都太專注了。他也不好打擾人家,就找了一個正在休息的木匠,問道:“這位師傅,你知道鬼斧師傅在哪兒嗎?”
那個木匠指向又一扇門,並囑咐道:“切莫打擾了師父,否則你會很難堪!”於是季霖又道了聲謝,向那扇門又走去。
“喲,小子,你果然來了!”一進門,便有人打招呼道。
一見此人,季霖臉色就大變。當然,這個人不是鬼斧,而是一個騷包至極的年輕男子——不是古董店老闆又是誰?只是讓季霖驚訝的是,這個老闆怎地來得如此之快?他們兩個相見也不過是昨天的事,此時是傍晚,這古董店老闆竟然拋下他的古董店不顧,親自來到了這裡接應他。驚訝之餘,對於古董店老闆的敬意也是油然而生。
“嘿嘿,小兄弟既然來了,先不忙找鬼斧大哥,陪餘聊一會兒吧。反正他還在屋裡悶著搞他的大發明,你進去他也不鳥你。”不過古董店老闆的一句話就將季霖樹立起來的敬意給說得煙消雲散了。感情這傢伙是來找他聊天的啊。
“其實餘也是個工匠,從餘這身行頭就應該能夠看出來了。”古董店老闆道。不過季霖上下打量他很多次了,只覺得他不是個暴發戶就是個珠寶商,哪裡能看出他是匠人?他又接著道:“餘敝姓郎,名焉,小兄弟可以稱餘‘玉銘’,那是餘的字。如賢弟所見,餘是個珠寶匠,任何一塊石頭到了餘手中,就會變成一件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藝術品!不過,墨雲大陸的石頭,沒有一塊是凡品!”
聽他的語氣有一些古怪,但是季霖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古怪。如果段天寒沒有在劍界閉關的話,聽到這個語氣一定會深有感觸的。
“話說賢弟怎地一言不發?餘這麼有親和力,莫非賢弟還怕生了?”說了這麼大半天,都是郎焉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不僅讓他大感無趣,“賢弟叫什麼?大家今後要一起生活了,先相互瞭解一下。”
明明是你一個人嘰裡呱啦說個不停,我哪裡有說話的機會?季霖眉毛一挑,面不改色地道:“我叫季霖,字寒霏,十四歲。玉銘先生年幾何?”
一聽這句話,郎焉再也沒了剛才滔滔不絕的口才,愣了好一會兒,才吱了一聲:“那個,賢弟,現在鬼斧大哥應該閒著了,咱們進去看看。”同時,也後悔剛才讓季霖說句話,自己明明還有很多話想說的,結果這小子一動口,他也只有沉默的份——他壓根兒就忘了自己多少歲!
“唉,連自己的歲數都不敢正視啊!”季霖很欠揍地戲謔道。終於要見到那位傳說中“斧頭幫”的頭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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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