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道:“老子和你說個屁!”
“屁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放出來滴,它可是在體內醞釀了許久,時機成熟了才放出來滴,你這說法可是大不對!”醉了的季霖說起話來也變得神經兮兮,瘋言瘋語。
“咄,你個小子,還有一番歪理了!”季風也神志不清,笑了笑,走了一個。
酒興起來了,季霖也學著季風一口乾一碗,一下子站起來,跳到身後的板凳上,奮袖出臂,豪氣直衝雲霄地嚎了一嗓子,嗷嗷亂叫。季風也像個瘋子一般哈哈大笑。
“當!”
睡夢中的季繡被驚醒,一掀被子,披上大黑氅,持著自己的隨身武器短戟,一腳踹開了門。
“你們吵夠了沒!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最後,正堂的燈終於熄滅了。
劍中界。
白茫茫的世界中,突然裂開了一道一丈長的縫隙,在劍中界中修煉的段天寒突然醒來,訝然看向那道縫隙,不明所以。有一個聲音在縫隙中道:“從這道門出去。”
段天寒的靈魂不受控制地被吸進去了。他終於真正意義上睜開了眼,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個小白毛團,他聽到了隔壁房間季風那聲震屋宇的鼾聲,他感覺到自己正躺在土炕上。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我現在變成了季小子?”
段天寒感覺這一切很不可思議,自己竟然再一次像活人一樣有了五感。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解開了他的疑惑——當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意識陷入深度休眠之後,他便可以替其接管這具身體;當原主人醒來,他就會在其察覺不到時退回劍中界。
知道這些,段天寒嘆了一口氣,坐起身子望向黑洞洞的窗外,喃喃自語:“罷了罷了,我本無意奪舍,既能得時間出來,也算知足了。”
是夜,段天寒就以季霖的肉身修煉起了《化水訣》。在生前,他修煉這部功法近二十年,憑著五行屬水的凡品靈根硬是修煉到了第三層巔峰,卻在後來遇到瓶頸,再無寸進。直到死後,自己莫名其妙成為劍靈,,反而還意外突破了桎梏,衝進第四層。
之前他還覺得可笑:自己已經身死,成為自己生前佩劍的附庸,就算晉級第四層又如何?直到現在,他用肉身修煉起這部功法,他才明白這其中的蘊意——上天在安排他幫助這個小子。如果季小子實力提升了,也算多了一份保障吧。他如是地想。
值得他留意的就是昨晚季霖不小心吞進去的那個圓珠子,他在季霖的百會穴的穴池中發現了它的蹤跡。這顆珠子的作用已經初步呈現出來了——外界的天靈墨元不斷湧入季霖的穴池,這顆圓珠子就拼命轉動,湧入的元氣就自己轉化為玄靈寒墨了。
在圓珠子的輔助下,段天寒就操縱這些玄靈寒墨衝擊其他的穴道了。枕邊的小狐狸悄然醒來,感受到周圍異常濃郁的天靈墨元,就喜出望外地靠近了段天寒,吸收這溢位來的天靈墨元,拼命佔便宜。身為未入江湖的少年,季霖可以怕疼;而身為混跡江湖多年的浪人,段天寒完全就是把疼痛當飯吃,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先後打通了十大穴道!
收功後,段天寒回到劍中界,喟然長嘆:“勢如破竹闖十關,九死一險還,幸甚幸甚!”
此時,東邊的天已泛起魚肚白,匯聚於此的天靈墨元慢慢散去,佔了一晚上便宜的小狐狸,又繼續睡去了。季霖本人的意識也甦醒過來。
他皺起眉頭,揉了揉僵硬的腿,自言自語:“怪事兒,怎麼我一醒來就是這種姿勢?難道喝醉酒後我還修煉了?”
他起身來,趿拉著鞋走到自己的桌前,順手拿起一支筆,就往自己的布衾上揮筆即書大字一個——“季”。字外收內張,一筆一劃都有一種渾濁之感,不似布衾上另一個扶風弱柳一般的“季”字。
季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糾纏於這個問題,穿好了黑布短衣,將鞋後跟蹬上,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只是一些衣服和盤纏,以及一些乾糧。他還捨不得用季繡給他的錦囊,只是用大方布將這些東西包起來,倒是也佔不了多少空間,小小一包而已。
等他收拾完準備翻窗離開,心裡卻莫名地惴惴不安起來。他將小狐狸放在自己的肩頭,從正門出去。前堂一個人也沒有,桌上的酒碗還擺放在哪兒,屋子顯得異常安靜。不錯,就是太安靜了,現在東邊的天已經全亮了,按理來說,姐姐應該早就起床,然後開始忙活早飯。可是灶房裡明顯沒有人。
這時小狐狸突然縱身一躍,跳到桌子上,將什麼東西叼起來了,好像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