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上,頓時發出了刺耳的敲擊聲,將虛空震出無數裂紋,將這赤紅色硬生生截斷。
莫將握劍的右手當即崩開出無數條血線,有的地方甚至直接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可是他沒有退,依舊向前。
鼎主沒有退也沒有進,立在半空中,從容出手,擊出一道道黑白氣,向著莫將弓去。
雖然鼎主一直都如同閒庭信步那般,但是他攻擊的速度明顯變快了。黑袍上的那幾點血跡,成為了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景象。
莫將先前拼命突刺的一劍,目的根本就不是鼎主的性命,他太清楚自己拼盡全力也不可能傷到鼎主,所以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將血濺在鼎主的身上。
以“明月路”突進,落腳在鼎主的左側,手中的雪盧劍上有血,在出劍時便已經甩出,因為不含任何劍氣跟仙力,才得以濺到鼎主身上。
當一方對另一方擁有著碾壓性的優勢,他可以從容不迫地看著對方掙扎。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超出他預料的事情,那將意味著他已經不能再隨心所欲地控制一切事情,無疑會破壞他營造許久的從容不迫。
天仙境的人,太過高高在上,隨之而來的控制慾恐怕也超出了帝王無數倍。
身上濺了幾點血,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對於鼎主來說,這卻是足夠讓他憤怒的事情。
莫將要做的第一件事,已經做到了!
他在腦海中反覆地回想王石跟震主的戰鬥,終於明白要讓陰陽主憤怒,才會讓其失去理智跟警惕,才會有殺死對方的可能。
嗤!
莫將被鋒利的道釺擦中,傷痕將其臉分成了兩部分。他的左眼也被波及,便只能看到一片血色。
然而,莫將握劍的手卻更堅定,因為他知道自己距離最終的目的更近了一步。鼎主已經開始討厭他的眼神,非要將他的眼睛刺瞎才行。鼎主已經不再是波瀾不驚,心中已經有了太多的情緒,這邊意味著莫將有更多的機會。
手中的雪盧劍越來越燙,如同真正的燒紅的鐵,將血肉燒熔,將莫將的這隻手跟劍徹底鑄造在了一起。
雪盧劍已經斷了,莫將唯有重鑄,才能讓其發揮出原有的威力。這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唯一的可能。
“以血鑄劍,還真的有氣魄!”鼎主明明是讚歎,但是語氣卻充滿了不屑。
平心而論,除卻坤主,陰陽主中最強的就數乾主,其甚至都可以獨戰數位陰陽主。然而乾主,竟然會死在寧負天的劍下,這實在是出乎了人的預料。
這柄雪盧劍沾著乾主的血,鼎主又如何會誇獎這柄劍?更為重要的是,又有哪個天仙境會承認自己不如人?
乾主死在這柄劍上,鼎主絕對不會!
殺死莫將太過容易,這柄劍依舊是廢鐵,沒有任何的意義。鼎主更想看這柄劍的真正樣子,更想再度將這柄劍給擊斷,以此來證明某個問題。
虔誠的信徒,狂熱的信徒,同樣都脫離不了人的範疇。在他們的信仰之外,同樣具備著人的某些特性,甚至是劣性。
雪盧劍突然爆發出了一陣赤紅色的光芒,如同一輪耀日。莫將的身體當即變得通透,血管跟經脈的紋路皆亮起,血跟仙力瘋狂地灌湧到了雪盧劍中。
鼎主微微眯眼,暫停了攻擊,手中多出了一柄劍。
錚!
天地間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人的劍鳴,如同龍吟鳳鳴!
漆黑的蒼穹,突然飄落下了雪,攜帶著寒氣,跟焦土相碰,迅速地結成了一層薄冰,鋪成了一層白色。
“這便是雪盧劍。”鼎主的語氣中不帶任何的驚奇,如同某人見到傳說中的黃金鄉不過是多產了一些銅而已。
灼熱的感覺迅速消散,雪盧劍當即變得如雪般冰涼。
用己身將雪盧劍重鑄,不僅抽乾了莫將體內的仙力,更是將他的血都燃燒殆盡,他能夠再揮出一劍都是奇蹟。不論如何,他都已經無法再繼續存活。
鼎主耐心地等待著莫將出手。
黑暗之中好似有雪飄落,如同燕地的雪一樣。莫將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雪,斬出了手中的劍。
“孤雪!”
鼎主等到那片雪飄到自己的眼前,突然一刺,粉碎了那片雪。
地仙境終究是地仙境,哪怕重鑄了雪盧劍,莫將也沒有絲毫的可能獲勝。
鼎主手中的劍沒有停下,筆直向前,擊在了重鑄的雪盧劍上。
叮!
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