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館參觀者的低聲細語和他們的低沉謹慎的腳步聲,當她聚精會神時,甚至聽到另一個房間傳來的有規律的輕輕的錘擊或敲打聲,就這些了。這麼長時間以來讓她成為一個盲人世界裡少數能看見的人之一的她所有的感官突然都不存在了。就連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她的意識邊緣頑固地抓撓的無形恐懼也驀然消失了。好像她全部的感官一下子都被奪走了。她感覺孤獨和無比失落,既聾又瞎。她的心怦怦直跳。
“巴斯特小姐?”沃爾什夫人看起來焦急、擔憂,“有什麼不對頭的嗎?”
“沒有。”巴斯特慌忙回答道,“我是說……沒有。別擔心。一切正常。”這是什麼廢話!這裡就是有東西不對頭,但不是這座建築或展出的掠奪來的藝術品,而是她。不是她的感官將她拋棄了——她的力量消失了,就這麼簡單。她現在的經歷是飢餓者突然感到的乏力,她需要食物,馬上。
“絕對肯定?”沃爾什夫人堅持道。
她不語。
就像黑暗向她襲來時那麼迅速,她的感覺又迅速和悄悄地返回了,雖然它們只拋棄了她一小會兒,卻厲害得讓巴斯特不得不匆匆向旁邊邁一步,才沒有明顯地站立不穩。
“絕對肯定?”沃爾什夫人又問了一遍。
“如果您今天不合適,我可以為您另外安排個日子。”雷努夫建議道。是她搞錯了,還是他也突然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呢?
雷努夫看上去差不多跟沃爾什夫人一樣堅信,可他至少很禮貌,沒有再追問,而只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那請你們跟我來,夫人們。”
他沒有等誰回答,就轉身快步走去,快得沃爾什夫人不得不竭盡全力才能跟上他。巴斯特可能搞錯了——自從沃爾什夫人出現以來,無論是他的親切微笑還是他的和藹都沒有發生絲毫變化——可她感覺沃爾什夫人的在場不是讓他很高興。有沒有可能,他……
不。儘管巴斯特都沒有允許自己將這個問題想到底,她還是馬上做出了回答。雷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