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像塊岩石,怪沒意思的。我又鼓起勇氣執拗地說:“反正,反正這是我老家。我記得上幼兒園時,院裡也有這樣的一棵樹,樹上也有這樣一個洞,相信這棵樹認識我,你要不信,問它好了。”
“還記得啥?”村長一點不幽默,不懷好意地盯了默立一旁的小虎一眼,回頭已墨起臉,“記得你家嗎?記得你七姑八嬸四姨婆嗎?走吧,我沒閒功夫和你瞎扯。”
說著,手一揮,在臺階上狠磕了磕菸斗,欲進屋,小虎衝他背脊喊了聲“趙叔……”他默立俄頃,轉過身來,“啥?”小虎這才把話接上:
“你可不要懷疑侄兒,說這院是幼兒園真是她自己說的,剛才你也見她專注棗樹那窟窿了。”
村長又從合包裡摸出旱菸來卷,我迅速作好了為他點菸的準備,動作有點兒拍馬屁的嫌疑。藉此功夫,我把所記得的都對他說了。他沒有吸,望著天空緘默了好一會,嘆了好大一口氣,說:
“是的,咱村在五八年底前,確是有個挺淘氣、又挺招人喜愛的女孩叫橫牛兒,但不是姑娘你,因為那年底橫牛兒她……她死了,她和她父母一道死了,剛滿3歲啊……”
村長說時很是傷切,哽噎了。小虎像個孝子,趕緊為他捶背,他猛一抬,“要你小子討好!”把小虎掀了個趔趄。小虎不以為忤,厚臉皮地又趕過去抹他背,說:
“趙叔,侄兒求你了,這樣傷身體。爸為啥那樣早就白了頭髮?他無時無刻不在譴責自己啊。過去的事就忘了吧。”
“忘?你問你爸他敢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