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人面前都有些發窘。韓夕顏好心的拉著安之喬先走,留下他二人在後面。雪停了一日,除夕的夜裡又下了起來,秦奉儀雖是習武之人身體康健,也用厚厚的棉服大氅將自己裹了起來,遊廊外滿天飛霜,她一襲紅衣宛若寒梅,傲立於風雪之中,發上帶著那日韓梓慎送她的血玉簪。韓梓慎早就看見,現在才得空誇一句:“很美。”
秦奉儀不自覺的伸手去摸了一下發簪,笑道:“這話你說過了。”
韓梓慎握住她欲收回的手,寒冬的天氣,兩人的手卻都出奇的暖和。韓夕顏與安之喬早已閃的不見影蹤,長長的遊廊上只聽得他二人的腳步聲,慢慢的走著,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背已凍的發僵,掌心卻仍溫暖,誰也捨不得收回哪怕一秒,這條路那麼長,似乎要走一世才能看到終點。秦奉儀又想起那年晉城的銀杏樹,落葉金黃,陽光耀眼,而他一襲白衣,她一直相信,世界這麼大,她小指上的紅線一定連著某個人,那人或許與她遙遙相望,或許已經無數次的擦肩,但不論他在哪裡,都一定會被她找到。當她第一眼看到韓梓慎就知道,茫茫的人海中,只有這個人會與她十指交纏,一同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