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退,縮到了短舟的盡頭。
晁老三擺手道:“老丈別怕,我們不是惡人,你也是迷了路,闖到神玉山的嗎?”
那老者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聽到這句話,忽然從船頭上跳了起來,仰頭呆呆地望著雲霧繚繞的高崖峭壁,晁老三勸他道:“老丈你還是快走吧,這些食物和清水你都帶走,這裡不是你久留之地。”
這一語驚醒了那老者,他捏緊自己的雙拳,怒哼一聲,卻是從船頭跳進了海水裡,踽踽地向岸邊爬了過去,晁家兄弟看得一驚,互相對視一眼,晁老大招手呼道:“老丈留步。”
那老者頭也不回,埋著腦袋走上海岸,晁家幾兄弟追到他的背後,晁老五氣道:“大哥,三哥,你們追他作甚,他要去尋死,誰也攔不住。”
晁老三誒的一聲搖頭道:“老丈不清楚島上兇險,咱們還不知道嗎,人家一個最普通的小輩女子,咱們便打不過,鳳舞池真是名不虛傳的呀……”他一邊說話,一邊抬手拉住了老者的衣袖,感覺到老者衣袖上一股輕微的震力傳來,驀地……那老者轉回頭來,雙目怒瞪著晁老三。
晁老三猶豫的問自家兄弟道:“莫非他……在海上呆的太久,耳朵聽不見了……”正說到這裡,身邊的晁老五忽然開口大叫道:“三哥小心……”
晁老三下意識的回頭一瞥,見到一團古怪的白煙自那老者口中噴出,隨風而來,這煙乍一入肺,嗆得人噁心欲嘔,繼而只感到天旋地轉,晁老三的右手無力的從那老者衣袖上耷拉下來,轉頭看看其他兄弟,一個個都好像自己一樣面容抽搐,晁老五舉起一根手指頭,對著那老者嘶聲吼道:“你……你……”話音還未落下,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晁老三心底一沉,明白自己中了人家的暗算了,但是這老者為何要害他,莫非……莫非這世上人都是恩將仇報之輩,一個好人都沒有了麼,腦子暈暈乎乎的想到這裡,卻是感覺到眼前一黑,栽倒在細密潮溼的海砂上面。
……
出了側門,穿過一排荒蕪的小院子,楊宗志跟在祝憐兒身後,見到這裡被重重濃霧封鎖著,目力無法看遠,只見身邊的話,鳳舞池的威名真是名不副實。
按照心頭猜想,這裡應當是開滿鮮花,四季常青,有山有海的一塊風水聖地,上山來的路上,只見到處處種滿了青菜蔬果,再看看這院子裡也不例外,彷彿一所大的菜園。他的心下不禁莞爾,頓時明白自己先前所想恐怕都是美好的願望罷了,這裡遠離中土,孤零零的一座海島凸峰,吃住全靠自給自足,若不種滿蔬果青菜的話,一年到頭,也許都吃不上幾頓好飯。
再看看祝憐兒在前面碎步領路,這姑娘的背身極為窈窕姣好,凹凸分明,細腰在淡紫色的衣裙下款款擺動,倒是透出一股纖纖媚氣來。
楊宗志和祝憐兒穿過田間的小路,繞了幾個彎,似乎是回到了院牆後,楊宗志大聲笑道:“姑娘是姓祝嗎?”
祝憐兒的腳步一頓,身子微微僵住,便又繼續向前行走,右手伸出前後擺動,手勢如同踏波而行,極富韻律,楊宗志奚然一笑,繼續說道:“敢問那位和我比武的姑娘,她叫什麼名字,是祝姑娘的師姐還是師妹呢?”
祝憐兒卻是毫不理會他,依然擺手前行,不過楊宗志瞥見她嫩白的小手兒擺到最前方的時候,手指尖微微顫動一下,他嘿嘿一笑,搶兩步,便與祝憐兒齊頭並進起來。
當著鳳舞池人的面,楊宗志總是極為大膽的,甚至會變得無所顧忌,恍惚總覺得這些如此出眾的姑娘,卻要裝成面無表情,甚至連情緒也不會波動的冰冷樣子,看著讓人生厭。
兩人走得近了,鼻端中便能嗅到一絲清淡的香味,也許是從祝憐兒款款擺動的袖口,也許是從她那筆直垂到胸口上的淡紫方巾中透出,楊宗志的懷裡兀自藏著一塊瑩白色的方巾,形狀大小都與祝憐兒的相似,那是洛素允在伏虎鏢局中留下來的,斯人已遠,這一年來不知又過得如何。
楊宗志半點也不敢去打探洛素允的近況,甚至有些害怕聽到人說起洛素允,眼前走過院牆後,現出一片荒蕪的山崖,雲遮霧繞下看得不太清楚,祝憐兒徑自將他帶到一個漆黑的石洞口站下。
楊宗志輕輕嘆了口氣,收回自己迷亂的心神,抬頭一看,不禁微微愣住,這石洞的洞門不小,如同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洞內隱約能聽到潮水聲,嘩啦……嘩啦,一下下傳來,楊宗志轉頭看著祝憐兒,目中露出詢問之意。
祝憐兒垂著眉宇,並不抬頭看他,楊宗志猶豫問道:“在這裡面?”心知自己問話,恐怕人家也不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