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勇將,這些人跟了他許多年,他知根知底,都是不怕死的好兒男。
但是……看著那些野獸一般吼叫著,步步緊逼的蠻子們,不但是他手下的勇將,便連心比天高的白老大,也忍不住雙腿發顫,呼吸甚為急促,口中噴出白花花的霧氣,讓北風又吹回臉頰上,溼淋淋的浸透了髮梢眉角。
白老大自忖剛勇不怕死,生平極少服人,前一次定計伏擊蠻子時,他見到顏飛花首當其衝的從楊宗志那裡討來了誘敵的差事,便也自告奮勇的跟來護衛,沒上戰陣之前,他心想以他白老大的聲威名望,一人殺他幾百個蠻子應當不在話下,沒料到剛剛顏飛花引來的第一個絡腮鬍子,便讓白老大費了好一番功夫。
他和弟兄們躲在麥埂下,趁那絡腮鬍子不備,三五個人竄出來剪手的剪手,捂嘴的捂嘴,這活計對他們山賊可謂是輕車熟路,可那絡腮鬍子拼命掙扎,力道之猛,出乎白老大的意料,他和一干手下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絡腮鬍子制下來,用開山斧割下了那小子的腦袋,按照第二步,他們便要朝這邊山崖下逃命,引得蠻子出兵追擊,方才身後不斷傳來嗚嗚的怪叫,那些蠻子兵……果然不是尋常太行山的過路客可比,一個個身高馬大,面色猙獰,即便是白老大這般桀驁之輩,也跑得踉踉蹌蹌,險些便沒有奔到這山壁來。
終於退到了山壁的巖縫中,蠻子兵也大多追到了身後,山賊們一齊轉頭看過去,不禁個個面色蒼白,人人在心頭暗罵:“那姓楊的,他害死我們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站了成百上千的蠻子兵,咬牙切齒的向這邊圍聚,雖明知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定計,可是山賊們依然心頭惶恐絕望,暗想就算一會子要出現變故,自己斷然也活不下去。
白老大吃力的嚥了一口唾沫,轉頭一看,身邊的兄弟們痠軟無力的靠在冰涼的巖壁上,喘息劇烈,而自己身後的顏飛花,卻是嬌顏鎮定,身軀挺立,面無表情的毫不動容,白老大霎時覺得自己恁的渺小,在這嬌滴滴的女子面前露了怯,羞愧難當。
“大首領……”白老大躊躇的再喚了一聲,這一聲……是他從未有過的忠心誠懇,不帶半點雜質,顏飛花將目光從蠻子身上抽回來,望了望身前如同巨塔的白老大,咯咯嬌笑道:“不怕的……”
這話剛剛說完,頭頂處便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十多個直徑數十丈的圓圓雪球,從山壁上呼嘯而下,如同雪崩一般的墜落下來,砸在他們足尖前的地面上。
蠻子兵步步進逼,跑得最快的將將可以伸手夠到白老大等人的衣襟,便被這些雪球噗的一聲壓在底下,彷彿從面前憑空消失了一樣,白老大等人將身軀死命的靠在山壁上,背脊冷汗涔涔而下,快疾滾下的雪球割得他們鼻尖生疼,驀地頭頂上陶老么的嗓音大叫道:“大首領,白老大,快上來。”
面前放下了幾根繩索,白老大忙不迭的伸手接過,稍稍猶豫片刻,又轉而將繩索在顏飛花柔細的腰肢上捆了好幾圈,用力一拉,喊道:“大首領快上。”
顏飛花嫵媚的嫣然一笑,便被那繩索拉得飄然而去,白老大尚有餘暇抽出開山斧,劈死了幾個被雪球砸中,而又還沒殞命的蠻子,這才單手拉起繩索,朝山壁上升起。
這一堆雪球落下,砸死了數百個蠻子兵,丹奇站在外側,氣得哇哇直叫,朝身後大叫道:“放箭……給我射死他們。”
身後計程車兵們目瞪口呆,望著空無一物的腰後箭囊,方才追得緊,弓弦大多遺落在院子中和田埂下,壓根沒有帶來,他們只想著追殺幾十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戶而已,單憑手中彎刀便能綽綽有餘,哪裡還用得著煞有其事的放箭,這會子再想去取回,可又來不及了。
丹奇掌著鋼刀衝出去,絲毫也不畏懼隕石般落下的雪球,揮刀去砍,白老大身在半空,腳尖向上一縮,丹奇的鋼刀便狠狠的砍在了巖壁上,叮噹脆響,激起一片火花,白老大看得哈哈大笑,呸的一口唾沫吐下來,正中丹奇的面頰,丹奇羞怒異常,操著蠻子話在下面破口大罵起來。
“咦……”達爾木帶領軍陣,剛好趕到這裡,迎面便見到雪球落下那一幕,他心頭一沉,暗想:“一般的農戶,也有這般佈局和智謀?”
抬頭向天望去,煙霧瀰漫下,只能見到兩排高山鎖住去路,當中有一條細細的山澗,大軍要透過這裡,便只能從山澗裡鑽過,兩岸高山上見不到人腦袋,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霧氣,達爾木暗自警覺了起來,這裡的山勢特別,易於設定伏擊,莫非是有能人在這裡作怪?
轉念想想,不禁又微微茫然:“南朝的名將們,此刻都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