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當即吩咐下人重新換了桌椅木凳,只不過房子內實在太過破舊侷促,無奈只得擺在院落中,一群大小官員將院子擠得水洩不通,品階大一些的,尚能找個角落坐下,更多卻是坐不下,只能站在門口稍遠的地方,頭頂麗日照在院中,扎西哈多命人沏了南朝的古茶,手裡拿出一份官文,丟在了桌面上。
他的身邊坐著戰戰兢兢的文書官,開啟帛帖用骨筆在上面用力的刻著蠻子文字,扎西哈多笑道:“楊大人遠道而來,在下也沒曾親自出迎,實在是有些失禮。”
楊宗志微笑道:“不敢當……”心底暗暗納悶,昨晚……扎西哈多分明趕到了大軍營地,還帶來了水酒美菜無數招待於他,此刻嘴中卻是說的好像全無這件事。轉念想想又即釋然,畢竟他昨夜趕來相會,說不定是瞞著大家的,他現下在四國中位高權重,當然要顧及到自己的顏面。
扎西哈多沉下一直笑嘻嘻的臉龐,冷冷的說道:“今年雙方一戰,楊大人好本事啊,不但用計引得我方大軍入了陷阱,而且還殺了我四國的大王子,這筆賬……咱們該怎麼算算?”
“你說什麼?”許衝在背後跳出來道:“你要跟我們算賬,呸……那我們倒要仔細算算了,一百年來,咱們之間打了多少回仗,小的就不去數了,大的……怎麼也有五六十次吧,你們殺了我南朝那麼多人,又該怎麼算呀?”
楊宗志眉色不動,心下暗道:“這扎西哈多,他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呢?”與昨夜誠摯誠懇相比,今天的扎西哈多面帶陰冷,擺出一副不依不饒的勢態,和昨晚可大不相同了。
“怦!”扎西哈多拍著桌子道:“你好大的膽子啊!”他大聲一吼,身後的官員們紛紛打了個抖,文書官的骨筆也落在了桌面上。
楊宗志笑著道:“殿下何必動怒,你們既然央懇我們和談,我們應你之約而來,殿下卻要和我們算舊賬,這似乎是說不過去的吧。”
扎西哈多哼哼冷笑道:“和談也行,不過大王子死在北郡,你們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這樣吧,你們把幽州城以北的土地都割讓出來,算是給大王子祭靈,我們便不計前嫌,除此之外,楊大人一刀殺了大王子,是我們四國的大仇人,雖說兩國相交不斬來使,但是還請楊大人早早的回去,對天發誓,從此再也不得踏入我們四國領地一步。”
楊宗志和朱晃三人聽得眉頭軒動,楊宗志還沒來得及說話,許衝卻是哈哈大笑道:“說的可真是好聽呀,你們是戰敗的一方,向我們求和,卻是提出種種刁難,我看你們毫無半點誠意可言,既然大家談不攏,我們自會回去奏請天朝皇帝,讓他再派大軍出來遠征便是。”
說罷低頭對楊宗志抱拳道:“楊大人,蠻子分明故意耍賴,我等向他們宣了皇上的御旨就是,也算作到了皇上的囑託,然後今日便回程南歸……”
博祖裔驚道:“楊大人,你們……”
楊宗志心想:“叫許衝這麼一鬧,倒也不差!”畢竟現在弄不清蠻子的打算,一切都矇在鼓裡,與其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如作出強硬姿態,把主動搶回手心。
楊宗志伸手從朱晃頭頂接過聖旨,展開大聲宣道:“南朝仁宗皇帝有旨:四國與我南朝多年為鄰,卻是枝節波折不斷,兩方連番大戰,造成生靈塗炭,百姓居無定所,今朕派北方道黜置使楊宗志出塞,與爾等協商定議,若爾等心有悔意,願接秦晉交好,我等可對天盟誓,有生之年互相不得派兵進犯對方的國境,若爾等執意一意孤行,我們天朝威怒之師自會前來造訪,何去何從,望爾等三思而行,欽此……”
楊宗志話音一落,院中一片喧鬧,扎西哈多怒道:“好個三思而行,南朝皇帝好大的口氣呢,我們偏要一意孤行,看他能把我們怎的。”
楊宗志笑道:“話已帶到,各位見機行事而已,許大人,我們走吧。”說罷將聖諭畢恭畢敬的盛放在桌面上,帶著許沖和朱晃大步走出院子。
出門後陽光普照在大地上,許衝哈哈大笑的學著楊宗志的語氣道:“暢快!暢快!何去何從……望爾等三思而行,否則我威怒之師必將不日前來造訪,哈哈!哈哈哈……”
楊宗志嘆了口氣,走到塞夜河的岸邊,塞夜河與洛水不同,水質昏黃,卻不如洛水那般的明澈,河心中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三人的倒影,沿著河邊向外疾走,並未受到任何人的留難。
楊宗志低聲沉吟道:“奇怪呀……”
許衝興沖沖的道:“奇怪什麼?”
楊宗志嘆道:“蠻子派使者向洛都求和,言辭恭敬,現下卻又變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