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一盤小菜堵在門口,秦玉婉脆聲問道:“淼兒姐姐,怎麼了?”
何淼兒冷哼道:“這些人……鬼鬼祟祟的,深更半夜躲在人家屋簷下,只怕非奸即盜。”
先前那男子聲音哈哈的大笑道:“小姑娘,嘴上多多留善,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只會化緣給老爺們積福,奸和盜這兩樣,咱們可萬萬不敢沾。”
秦玉婉仔細看出去,見到說話的是一個長髮的老者,渾身上下破破爛爛,手中杵著竹棍,額頭上還紮了條灰色的方巾,秦玉婉嬌笑道:“原來是來化緣的乞丐,可惜你們今日卻是找錯了,這大宅子雖然富麗堂皇的,但是我們卻不是這裡的主人。”
那老叫花子笑道:“小姑娘們恁的小氣,只看幾位姑娘的穿戴和氣質,便知定不是凡人,老叫花子們很好打發,姑娘們這麼富貴氣,一人打賞個三五十兩紋銀,也算過得去。”
何淼兒杏眼一睜,癟嘴道:“還說不是奸人和盜賊,三五十兩紋銀……可夠你們這些窮叫花子花銷了三年五載的了,你們如此獅子大開口,還不如去搶。”
老叫花子雙手一拍,鼓掌道:“照啊,小姑娘說的在理,徒子徒孫們,咱們既然要尋人施捨,就要拿出些本事來,還不快快準備了,給姑娘們看看麼?”
那老叫花子身後的人一聽,頓時三三兩兩的站了出來,秦玉婉與何淼兒仔細看過去,見那些人臉上黑乎乎的,渾身上下也是破破爛爛,只不過年紀輕些,甚至有些才十五六歲,看著又骯髒又邋遢。
何淼兒皺起眉頭,將手中的小菜交給秦玉婉,冷聲道:“這就要動手了麼?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乞丐有些什麼本事。”那些乞丐們站出來後,排成了一橫排,卻並不圍攏過來,而是三五個擠在一起,放下手中的竹棍,從身後取出了些竹板,筷子和破碗來,最前面的那個乞丐嘿喲一聲,其餘的乞丐們頓時一道打起了竹板,敲了破碗,一起笑嘻嘻的唱道:“竹板呀這麼一敲,咳呀咳吱蓮花落,四書五經讀朝朝,為只為富春院中春光好,醉臥花中不覺曉,吳儂軟語甜如蜜,魂銷西湖六吊橋……”
秦玉婉聽得噗嗤一聲嬌笑起來,咯咯的甜笑道:“淼兒姐姐,這些人唱的是吳越的古曲蓮花落,說不得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乞丐哩,而是……而是丐幫的人。”
秦玉婉這嫣然一笑,頓時如同靜夜裡開了朵糜香的曇花,看著霎有韻味,那打竹板的小乞丐,看的心頭砰砰亂跳,忍不住手上一陣慌亂,那竹板便打的噼噼啪啪的亂響,壞了節奏,其餘乞丐們立時唱不下去,那老叫花子瞪了打竹板的一眼,一伸手便啪的一聲拍在了他頭頂,沒好氣的罵道:“臭小子,沒見過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麼?人家輕輕一笑,你這吃飯的傢伙都要拿不牢了,那……人家要是朝你撅撅嘴,你可不是要把命都給了人家才好麼?”
其餘的眾乞丐們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齊笑話他,那小叫花子霎時羞紅了雙頰,訥訥的不敢接話。身後一個銀鈴般的輕輕嬌聲傳來道:“呀,讓開……讓開,小心燙著哩。”
那些叫花子們晃眼看過去,頓時又傻了眼,面前站的這兩個小姑娘,一個清麗如同海棠花,另一個嬌小聰慧,卻是唇紅齒白,豔麗的緊,本都是天下難見的絕色美人,但是身後慌里慌張的跑來一個小姑娘,卻是白衣小裙,身上裹了個短短的夾襖,便把她那修長的美腿,柔細的腰身和挺挺的翹臀兒顯露的更加丰姿綽綽,那小姑娘一邊喊話,一邊捧了個小碗在手心裡,紅紅的小嘴嘟起,對著小碗裡微微哈氣,小碗裡冒出熱騰騰的香氣,眾人一聞,頓時在心頭讚道:“好香……”一時也不知道是那碗中的食物太香,還是……還是那小姑娘口齒中的甜香太膩人。
索紫兒捧著小碗快跑過來,突然看見這花園裡圍了一堆人,她奇怪的楞了一下,道:“婉兒姐姐,淼兒姐姐,你們……你們在作甚麼?”
何淼兒過去聽說了索紫兒的身世後,便對她充滿了憐愛,自覺自己也曾經感傷身世,但是與索紫兒比較起來,自己卻是如同生活在幸福天堂一般,她回頭輕輕的瞥了索紫兒一眼,終是放開嬌魘的笑道:“沒什麼,來了些不怕死的人,要找我們……”
何淼兒的話剛剛說到這裡,索紫兒卻是急切的跳了起來,小嘴對著碗中哈氣更疾,嬌聲道:“哎呀,我不聽你們多說了,我……我手裡實在太燙,要去找哥哥了哩。”
她說話間便低頭跑了出去,徑直向著楊宗志所在的大屋跑了過去,她跑到大屋門前,明媚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轉了幾轉,心道:“哥哥前幾次都沒吃到我的手藝,這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