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妖狐。激戰兩天兩夜之後,妖狐落敗,從此化為一塊巨大的岩石“殺生石”。但其實,傳說玉藻御前並沒有真正死去,只是化身為岩石,伺機休養生息,等待報復時機之成熟而已。
天神宗以《黑天書》煉獸,煉出了六大妖魅:鵺、山魈、河童、貓又、土蜘蛛、九尾狐,各具不同本領。這頭九尾狐雖然不及傳說中的法力無邊,可是同樣極為兇悍。它一聲尖叫,有若嬰兒啼哭。四肢往地上一按,當即疾飛如箭,向魚和尚撲過去。兩排森森利齒閃閃發光。這一口下去,別說魚和尚的腦袋,哪怕是塊石頭,照樣也要被它狠狠咬成了粉碎!
九尾狐雖然兇悍絕倫,能搏獅虎。但畢竟也只是頭畜生。魚和尚武功高絕,其昔日全盛之時,更勝今日的天神宗一籌。要殺這樣兩頭畜生,當真名副其實易如反掌。可是此刻傷重之餘,十成本事頂多只剩下了兩、三成。便是身無掛礙,要對付這頭九尾狐也定需大費周章。更何況他現在全力運使《紅蓮化身斷滅大/法》,根本身體無法移動?
故此乍見九尾狐衝撲咬來,魚和尚心下便不由得一冷,暗歎道:“罷了。”更不顧自身,只是豁盡全力運勢紅蓮斷滅之力。但天神宗修為要比魚和尚更高,紅蓮斷滅之力越是催送,遭遇阻力越大,如何能夠在這片刻間就摧破大金剛神力,殺了這金剛門中的孽徒?故此魚和尚此舉,也不過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一陣銳急利風陡然從天而降。隨即就聽見“呱~”的淒厲慘叫之聲響起。魚和尚大覺驚詫,忍不住循聲去看。卻見那隻九尾狐狸赫然已被一口金光燦爛的單刀牢牢釘在地下,肚破腸流,鮮血遍地。只掙扎得兩三下,便渾身癱軟,再也不動了。
這下變生倉促,比起北落師門現身,更加教人震驚。魚和尚和天神宗兩師徒,心中禁不住同時為之一震。震動未了,眼前忽然又是一花,一條人影輕飄飄落地,隨意舒臂伸手,拔出了那口金色的虎頭單刀。天神宗雙眼瞳孔陡然收縮,脫口叫道:“是你?”
“千秋亂局殺業藏,武道風雲動;戎馬乾戈狼煙壯,長笑赴征途;乾坤有數,天地爭勝。”陳勝曼聲長吟,反手向後虛劈一刀。只聽得“喵~”兩聲怪叫,遠在七步之外,正互相撕打不休的北落師門和大黑天,同時被這道刀氣所逼迫而分開,各自縱身退後。兩隻精怪都已經渾身鮮血淋漓,卻兀自弓背豎尾,齜牙咧嘴,向對方低嘶威嚇不斷。
陳勝也不去多管兩隻貓兒的事。翻臂收刀,道:“晚輩陳勝,見過魚大師。”魚和尚未知他是敵是友,心中驚疑,更不開口答話。天神宗則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你。前日在駿府城相見,本宗還以為你是這老和尚為了對付本宗新調教出來的徒弟,卻原來本宗想錯了。看這情景,你和老和尚只怕也是初次見面吧。”
陳勝淡淡一笑,還未開口回答,魚和尚已經沉聲道:“陳施主。老衲這孽徒不能,傷天害理,作惡多端。若留他繼續活著,天下蒼生勢必飽受蹂躪,終成無邊大禍。還請施主大發慈悲,動手除去了這罪孽。貧僧及天下蒼生,同感施主大恩大德。”
陳勝略覺猶豫,嘆道:“邪惡業障,枉渡輪回;外道魔佛,迷離世途;妄行無端,阻吾前路;妖詭奸毒,荼害生靈;一切罪惡,本應如是我斬。但恕陳某得罪說一句。當今東瀛扶桑之地,本就戰火紛亂。各路大名武士相互征伐,蒼生本已飽受蹂躪,此地亦早成修羅地獄。無邊大禍不在眼前,而是就在當下。即使殺了一個天神宗,卻又於事何補?難道那些黎民百姓的日子就會因此變得好過一些了麼?”
陳勝這番說話出口,魚和尚禁不住目瞪口呆,天神宗則呵呵大笑。陳勝頓了頓,凝聲又道:“大師,你和令徒之間的恩怨分歧,以陳某看來,也難說誰是誰非。不過天神宗若要辣手弒師,如此忤逆人倫之事,陳某絕不能容許它發生。但乘人之危,亦非陳某所願。所以依陳某所見,不如大師和令徒各讓一步,今日便到此為止,住手罷鬥如何?”
魚和尚暗歎一聲,再不說話。天神宗則哂然一笑,道:“住手罷鬥?這老和尚願意,本宗還不肯呢。陳勝。你這是受了織田信長的委託,來救阿市公主吧?哈,美人到手,哪裡還有雙手奉還的道理?再說,你身上還有‘山伏’和‘八目’的氣息,加上玉藻,本宗麾下六妖,已有其三死於你手底。樹林一路,本宗派出了般若和陸奧百武兩名五刃攔截。你能闖到這裡來,那麼他們的下場已經不問可知。嘿,連殺本宗的三妖兩刃,本宗豈能再容得了你?”
陳勝目光一凝,冷道:“這樣看來,陳某和你天神宗可當真稱得上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