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嗎?”
那青年男子驟然聽見“吉法師”三個字,同樣被嚇了一跳,大聲喝道:“你是誰?為什麼……咦?你這傢伙,看起來也有些眼熟嘛。難道……難道……你是竹千代?”
德川家康苦笑著點點頭,道:“是啊。就是我。不過,現在我已經長大啦。所以吉法師兄長,就像我現在應該改口,稱呼你織田上總介信長一樣。你也應該改口,稱呼我做德川家康才對啊。”
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能。當年德川家康在織田家做人質,四周的人都看不起他。唯有家主嫡子的織田信長,不知道為什麼竟和這名小人質特別投緣,不但對之處處維護,照顧有加,而且還經常帶他出去四處遊玩。兩人之間,常以兄弟相稱呼,交情十分好。
亦因為如此,這在織田家做人質的短短兩年時光,對於德川家康來說,委實是他灰暗童年中唯一的亮點。所以儘管彼此已經近十年不見,可是此刻一旦重逢,兩人依舊能夠輕而易舉,就把對方認了出來。
其實細想起來,這兩人的性格根本完全不同。織田信長大膽而好奇,視世間一切成法皆為無物,張揚外放。德川家康則保守又傳統,將武家法度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內斂深沉。但儘管如此南轅北轍,他們卻偏偏比誰都更加理解對方,兼且比誰都更加信賴對方。
在歷史上,當德川家康脫離今川家,重新成為獨立勢力之後,曾經和織田信長結盟,史稱“清州會盟”。類似的結盟協議,在日本戰國曆史上堪稱車載斗量,多不勝數。但其最後結果,幾乎沒有例外地,全以某一方悍然撕毀盟約而告終。然而“清州會盟”卻屬例外。在織田信長有生之年,他們始終堅定地遵守了雙方締結的盟約。一如既往地支援對方。實乃日本戰國曆史上的異數。
關於日後“清州會盟”之種種,此刻這兩名當事人理所當然地,誰也不知道。分別近十年之久,彼此雖未再見面,但對於對方近來情況,兩人都熟知在心。當年的織田家世子,現在已接替其亡父織田信秀成為家主,統一了尾張國全境,官稱上總介。而當年的小人質,如今則成為了今川義元手下一員大將。
今川家向來和織田家敵對,故此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現在也是分屬敵我兩方陣營了。當久別重逢所帶來的興奮與喜悅稍稍消退以後,兩人馬上就想起了這個無法迴避的問題。織田信長皺起眉頭,問道:“喂,竹千代……啊不對,是家康。你不是在今川胖子哪裡的嗎?怎麼忽然間跑到我的尾張國來了?總不會是為了來和我聚舊吧?剛才那邊山崩又是怎麼回事、和你有沒有關係的?”
“尾、尾張?”德川家康腦子還未轉得過彎來,還是一片糊里糊塗的。他下意識否定道:“這裡是尾張?怎麼可能?我剛剛還在駿府啊。”
織田信長笑道:“我不知道你究竟生了什麼事。但這裡實實在在,就是尾張。本來我已經睡下了,沒想到外面突然傳來一下巨響,把城裡所有人統統都吵醒過來。過不久,就有人說天上有隻古怪大鳥飛過來,撞蹋了城外的山峰。所以我才帶人過來,想要瞧瞧究竟是什麼妖怪啊。家康,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儘管自己看看。看還記不記得這是哪裡?”
德川家康素來知道織田信長是不屑於說謊的人。他既然如此言之鑿鑿,想必不假了。可是……這怎麼可能了?剎那之間,德川家康深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即抬頭,左右顧盼。還別說,這麼仔細一看之下,還當真勾起了他腦海中的記憶。這山、這水、這樹林……全部都那麼眼熟啊。
想起來了。小時候在織田家做人質,織田信長可不就經常帶著自己,還有其他一群半大小孩來這片河岸捕魚、打鳥、摔跤、玩打仗麼?熟悉的風景,再加上眼前的織田信長,毫無疑問,這裡就是尾張國,而且距離織田家的主城清州城,頂多只有一兩里路程啊。
明明自己剛才還在駿河國的駿府城,一睜眼,居然就來到尾張國了。究竟是仙法,抑或妖術了?頃刻之間,德川家康目瞪口呆,竟是作聲不得。
陳勝冷眼旁觀,卻也不以為奇怪。眾所周知,日本在明治維新的時候,搞了一次廢藩置縣活動。把原來的江戶三百藩全部廢除,也不用從平安時期傳下來的六十六國之名了,全部合併為1都(東京都)、1道(北海道)、2府(京都府和大阪府)、43個縣,合共47個行政區。駿河國改為靜岡縣,尾張國改為愛知縣。愛知縣的府乃名古屋市。即尾張國著名旅遊景點熱田神宮所在地,和織田信長的居城清州,大致上也可以說是同一地方。
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日本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