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丁九重和周老嘆並肩站立,已經退開了十多步之遠。兩人衣冠凌亂,面色蒼白,明顯已經在剛才一輪激戰當中受了內傷。侯希白雖然依舊是那麼一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模樣,但嘴角邊一抹驚心動魄的嫣紅,卻讓人知道他同樣也不好過。剛才那番交手,只是平分秋色而已。
尤鳥倦眯起眼睛,雙手一分,將丁九重周老嘆向左右推開,陰惻惻道:“花間派的武功?你究竟是誰?”
邪極宗四大弟子已經隱跡江湖二十年,對於江湖中的後起新秀,都不甚了了。多情公子出道至今也不過只有三五年時光,雖然在江湖上名聲極盛,但眼前這四個兇人,卻哪裡會認識他?
侯希白剛才以一敵二,已經試出了對方的真本事。單打獨鬥的話,多情公子比丁九重和周老嘆都要強上一籌。但若兩人聯手,則侯希白頂多只能擊殺其中一人,代價就是自己同樣身受重傷,不能再戰。而尤鳥倦舉手投足間就能輕易壓下兩個師弟,顯然比之高出了至少兩籌。多情公子心知自己若與之交手,必敗無疑。更不用說對方四人聯手。所以今日若想有機會逃過這一劫,便只有扯虎皮,作大旗了。
多情公子心下雖然緊張,但花間派弟子即使馬上就要被殺死,也肯定仍是一派瀟灑自如的姿態,絕不會流露出絲毫狼狽。只見侯希白微微一笑,“唰~”地展開美人扇,緊一下慢一下地搖動,灑然道:“邪王門下弟子,花間傳人侯希白,見過四位前輩。”
“你是石之軒的徒弟?”雖然已經大致上猜到了對方身份,但得到多情公子親口證實,尤鳥倦心下依舊為之一驚。他下意識向後縮了半步,隨即換上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原來是侯賢侄。怎麼,是邪王命令你來這裡的嗎?”
侯希白知道這時候自己絕對不能說實話。當下微微一笑,莫測高深地道:“哈哈,邪帝舍利現世,乃聖門盛事。家師身為聖門第一人,對此當然也十分關心。所以日前家師傳信給晚輩,命令晚輩與另一位師兄前來洛陽郊外這龍門山匯合。晚輩走得快了幾步,故此先行上山,想不到卻有幸見到了四位前輩。失禮之處,還請莫怪。”
尤鳥倦皺眉道:“什麼?你還有個師兄?”
侯希白笑道:“正是。家師身兼聖門兩派傳承的事,相信四位前輩也都知道。可惜我們這些後輩弟子愚魯,本事難及家師之萬一。所以家師合共收了兩名弟子,將花間派和補天道的武學分別傳承下來。說起來當真慚愧。晚輩這些年只專注於遊戲花叢,武藝疏荒了不少。比起師兄來,那是大大不如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化作春泥更護花(上)
多情公子存心恐嚇,所以張嘴就來。其實楊虛彥的修為和他相比,也不過半斤八兩而已。不過補天道的傳人都是刺客。講究出其不意,一擊必中。所以他們隱藏在暗處還未出手的時候,才是他們威脅最大的時候。若然當真暴起發難,則在事先沒有防備的前提下,哪怕尤鳥倦都不敢說自己就抵擋得住那雷霆一擊。
所以聽了侯希白這番大話,霎時間,邪極宗四大弟子都禁不住疑神疑鬼地左顧右盼,唯恐被埋伏在黑夜中的影子刺客有機可乘——但當然什麼都沒發現了。因為影子刺客本來就不在這裡。
侯希白見到對方疑神疑鬼的模樣,禁不住心裡覺得好笑。但也知道如今正是關鍵時候,萬萬不能露出馬腳。當即微微一笑,道:“四位前輩隱跡江湖多年,家師對你們幾位老朋友,一向都是掛念得很的。既然今日有緣,不如就稍留片刻如何?等到家師上山之後見到幾位前輩,想必定會十分歡喜。”
花間派弟子都是風流倜儻之輩,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所以即使未見侯希白手裡有樂器,但邪極宗四大弟子也都先入為主,認定剛才就是他在吹奏洞簫,目的自是為了發訊號召喚邪王和影子刺客前來相會了。
尤鳥倦倒不怕兩個小輩,但對於石之軒則忌憚非常,哪裡敢和邪王見面?當下乾笑兩聲,道:“石大哥出山,必有驚天動地的大計。我們幾個俗人,就無謂打擾了,哈哈。三位師弟,咱們走吧。”一揮手,就招呼眾人離開。丁九重周老嘆金環真等三人更加如蒙大赦,半句廢話不說,轉身便要下山。
就在四大凶人將走未走之際,突然間,兩把充滿諷刺和嘲弄意味的聲音,一左一右,分別
從兩側山崖掠高一點的地方乘晚風飄送而下。笑聲未歇,只聽有人笑道:“尤鳥兒啊尤鳥兒,枉你長了這麼高的個子,卻一點膽量也沒有。居然被個小輩三言兩語就嚇得想逃走?這事要是傳了開去,我們聖門八大高手還有臉在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