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不會懷有另外的心思吧?”
眨眨眼,水冰心迷惘的問:“另外的心思?”
衛浪雲卻立即體會出乃叔的“弦外之音”,他忙道:“二叔,這決不可能……”田壽長一瞪他,道:“不用你插嘴。”
很快的,水冰心也想到田壽長所指為何了,她緊咬下唇,蒼白的面龐上泛起一片激動又委屈的嫣紅,終於,她顫抖著道:“田二叔,你老認為……一個女孩子說到這個‘愛’字就如此隨便?你老以為—個女孩子會如此輕率的向第三者表露她心底的隱衷?你老認為,一個女孩子就這麼淡然的把她的名節、聲譽交給另—個人、一個他曾經敵對過的男人?田二叔,你老錯了!是的,我十分盼切的希望能脫出你們的拘禁,非常焦急的祈求能逃出你們的掌握,但我卻決不會用這種失節譭譽的方式,這是得不償失的,田二叔,如我不是自願的,真心的愛上浪雲,就算你們逼迫我以此項條件來做自由的交換,我也斷不會應允。田二叔,因為我的終生情感所依,比我本身的自由更來得重要,我寧肯死,也不會以這樣卑劣的手段來達成任何有代價的目的!”
話是說得婉轉溫和,且極有禮貌,但句中蘊意,卻貞烈剛勁之極,隱隱然有金鐵鏗鏘之聲,無形中等於給了田壽長一頓教訓!
滿臉尷尬不安之色,田壽長有些失措的道:“這個……丫頭,這些話是出自你的肺腑?”
水冰心的神色是凜然的,坦直的,磊落又摯誠的:“田二叔,我是‘六順樓’樓主‘大黃莎澹臺又離的義女,我也是—個恪遵婦道的女子,我更以我的生命與名譽向你老保證,我對浪雲的情感出自心底,我剛才所說的每—句話,每一字俱皆出自肺腑,我決不是為了本身的脫困才以此做為手段,我寧死也不會如此下踐卑鄙!”
田壽長也開始搓起手來,他十分窘迫的喃喃自語:“老天……這真是……呃,不可思議……男女娃兒那種什麼情感,可確有這麼大的力量,甚至扭轉乾坤,變換現成的事實?”’衛浪雲輕聲道:“二叔,現在你老知道你老可是想岔了吧?我與冰心確是相互有情,連心連意,她不可能想借此機會來達成其他目的!”
田壽長吁了口氣,道:“怪了,你們兩個娃娃真叫人琢磨不透,不是原先都恨對方恨得入骨麼?怎的突然間卻又好的攪合了蜜?”
衛浪雲道:“二叔,你老沒聽人說過,恨的反面就是愛呀?”
田壽長笑道:“牽強!”
面色一整,衛浪雲懇切的道:“是這樣的,二叔,表面上看,我與冰心是敵對的,也是相互仇視的,但在敵對與仇視的外衣掩遮下,我對她尚有另一種微妙的情感深埋在心底,這種微妙的情感非常難以解釋,那是一種意識的愛悅、柔情,以及對一個適合自己心意的異性的仰慕——我們原本也沒有深仇大恨呀——但環境使我們無以表露,也沒有想到表露,可是,環境的條件一旦變遷,這種連我們自己也不覺得微妙情愫便因某項的刺激而突發,真正的使我們看清了對方,愛上了對方,二叔,這種情感上的措舉並非偶然的,換句話說,這不是一見鍾情——這是長遠的印象留存心頭的一點靈光,那隱埋魂魄深處的意願的吻合,當它在能以決堤流奔之際,便會成為事實了!”
水冰心柔和的補充道:“另外還要再加上我對浪雲的歉意,縱然這股歉意一直是隱而不露的,但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我對他的迫害,只是……女兒家慣有的羞惱發洩與未能受到對方尊重臣服時的,狹義報復……其實,我自己知道我感激,喜歡他,而且願意和他接近,只是倔強的個性與彼此間對立的形勢令我無以表露——再說,我……我的身子已被他……看了,我除了他,又怎會去和別人發生情感?”
衛浪雲平靜的道:“二叔,如今你老總算全明白了吧?”
忽然,田壽長呵呵大笑:“明白了,明白了,全明白了,這真是一段曲折離奇的兒女情,令人難以思議的年輕人的愛哪……”衛浪雲忙道:“還要請二叔成全。”
用力點頭,田壽長道:“好,孩子,只要你們能永遠相守不渝,互許至誠,我老頭子便拚著以這條老命來助使你們同偕連理之願!”
柳殘陽 》》《雷之魄》
第二十章 羅幃照夢
那種無可掩隱的,發自心底的振奮便流露在衛浪雲的面龐上,他喜悅得眉眼全笑開了!
“多謝二叔,多謝二叔……”
水冰心羞澀的道:“二叔的成全之恩,我們會永生記得……”呵呵一笑,田壽長也笑了:“瞧瞧你這兩個孩子那股歡喜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