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過來,揚起臉龐輕聲道,“青梵,你與她是師徒關係,對不對?”
這師徒關係幾字咬得極重,眼見天君眉毛一跳,青梵伸手不動聲色地將搖搖晃晃地木白離摟在懷裡,“三百年前我還未輪迴的時候便跟她許下情緣,輪迴時的師徒關係,自然是做不得數了!”說完低頭看了一眼那迷迷糊糊的人兒,眉毛一彎,便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三百年前?”天君詫異地重複了一遍,“你與青蓮公主七世情劫之時也不過一百多年前,豈不是……”
話未說完,意思卻已明確,青梵也不答話,只是將手裡的白離摟得更緊些,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已然表明了他的心思。
那邊青蓮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修羅王蓮燼走上前來將青蓮護在身後,靜默片刻之後冷聲道,“桃花仙,我希望你能給青蓮一個交代!”
“當年青蓮為你退了二皇子的婚事,與你一起受了情劫還失了一身修為,如今你說與她三百年情緣,那要將我們青蓮置於何地?”
木白離昏昏沉沉,覺得那聲音著實有些吵,偏偏還說什麼青蓮情劫,讓她好不惱火,登時離了青梵的支撐,婷婷一站,酒氣迷濛間嫣然一笑,隨後又伸出芊芊玉手將一絲黑髮攏在耳後,妖豔絕倫,只見她看似隨意的朝蓮燼一瞥,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你口口聲聲說青蓮為了他,倒沒問過他的意思,為何不是她一廂情願!”說完微微一揚精緻小巧的下巴,頗有幾分氣勢。
青梵心中一笑,這丫頭喝了酒就變了這副模樣,若是清醒,恐怕就是一副一聲不吭的縮頭烏龜樣兒,不過一百年沒見,他也是小瞧了木白離,看似淡薄,若是逆了她的意思,倒也會大起風浪……
青蓮公主被木白離這麼一問,臉登時由白中丁點兒粉紅變成煞白一片,不過一閃即逝,頃刻間又眸子裡亮起輝光,白中飄起了一坨紅,只見她遠遠地望向青梵柔聲道,“當年,是他願意與我一起歷劫的!”
聲音雖小,殿中之人卻聽得明白。蓮燼哼了一聲,這次目光倒不是望向青梵,而是投給了天君,想必此事不能善了,修羅族就要與天宮開戰了。
木白離如今最恨被人威脅,朝著蓮燼冷冷一瞥,那眼神裡的深深寒意讓素來陰沉的修羅王也心中一驚,這沒完沒了的話頭讓她失了興致,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只見她斜斜的往青梵身上一靠,瞥了青蓮一眼慢悠悠地道,“當年你推我下斬仙台,不就是因為青梵喜歡我不喜歡你?”這話木白離說得甚是得意,說完之後又覺得太過招搖臉皮一燥,本來就因為醉酒緋紅的臉更加紅潤,簡直就像一顆熟透了的櫻桃。
而聽了她話的其餘幾人,俱都震了一震。那青蓮臉色瞬息萬變,見幾人的視線朝她望來,當下挺直了身子,“我沒有,當年明明是你自己誤跌下去,我拼了命的想要拉你上來,保你一魂,你為何恩將仇報!”
兩廂對峙,倒是蓮燼想了個法子,“天君不是有知緣石麼,上次那劫火所犯錯事都是知緣石顯示出來,這次想必一樣!”
原來一回修羅族,青蓮便將當年發生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蓮燼自然會相信青蓮的話,此刻爭執也沒意思,沒想到這提議一說出口,就見天君搖了搖頭,“修羅族人做的事,我們知緣石可看不到!否則……”他笑了一下沒說出口,蓮燼卻是明瞭。
而這邊青蓮一直不動聲色,只是一張臉上滿是憂傷與委屈,倒顯得木白離真是撒謊了一般。
木白離抬頭望了一眼青梵,見他像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低下頭來朝著自己微微一笑,當下覺得只要青梵相信自己便足夠了,璨然一笑,又是打了一個酒嗝。
眼瞅著青蓮仍舊在哪裡辯駁以及其餘二人對自己懷疑的目光,木白離還是有些不耐煩,只盼著早早完了早脫身,低頭在乾坤袋裡掏了掏。將那盆幾近枯萎地知言給摸了出來,說完得意的一顯擺,“看到了麼,你們修羅雲族的知言,若是說謊就會變色,喂,死花兒,當年是她推我下去的!”說完眾人看著那花,淺紫依舊是淺紫,沒有絲毫變白的跡象,這知言的大名大家都知曉,自然青蓮的罪名坐實,只見她先是一怔,隨後便是望向青梵。“不是的,不是的,當年我只不過是輕輕一推,沒曾想她就掉了下去,我,我不是拼命地想要拉她回來麼?”
青蓮還欲再說什麼,被木白離打斷,拖了青梵就往外走,見有人想攔,一身煞氣便顯了出來,逼得那些人不敢靠近,卻也將青梵牢牢地護在身後,弄得青梵哭笑不得,罷了罷了,也就讓她衝鋒陷陣一回,施施然跟著後面,眼看著自家小娘子變身為一隻鬥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