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聽到了哭聲,他一時心軟,天將亮時作為人類,特地去探訪了農戶。
農舍裡只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坐在高高的門檻上唉聲嘆氣,蘇虯詢問了緣由,那女人說自己丈夫出了事故手術治療要花錢,可是家裡一貧如洗,唯一值錢的一張桌子也被人當做仿舊贗品典當不出去。
貌美女人哭得梨花帶雨,一雙眼紅腫如核,起了憐憫之心的蘇虯怎麼看都不覺得她在說謊,待他瞧見那張待售的方木桌子後,更加肯定了年輕女人的可憐。
“那桌子既然能成精,說明確實是前清的古物,”蘇虯可憐兮兮說道:“那木材也是很不錯的香樟木,本來是那家裡當做書案用的,那女人確實沒有騙我,我本來也是想先給她救急,等桌子拿回來,再找個可靠賣家轉手賣掉。”
“就那玩意兒,你打算賣給誰?”小籠手裡的雞毛撣子利劍一樣戳向即使被綁也要噔噔噔四腳亂踹的方木桌子,難以置通道:“或者說,你想害誰?”
蘇虯耷拉下臉,長嘆一聲。
聽了這麼多,蘇螭從沙發上站起身,冷著臉說道:“走吧,先去找那女人,是不是騙子,一看就知。”
小籠拍拍蘇虯的肩膀,笑道:“走吧走吧傻大個。”
蘇虯也從牆角站起身,愁眉苦臉地帶著兩個女孩出門尋仇,不,是退貨。
………
蘇虯口中的半山腰距離市區並不遠,他們攔了輛計程車,很快就在山上找到了蘇虯遇見年輕女人的那棟農舍。
小籠這回長了心眼,進院子之前先纏著蘇螭問道:“這房子風水怎麼樣?吉乎?邪乎?能進乎?”
蘇螭越過她,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小籠這才邁開大步跨進院子,幾步跑到前頭,咚咚咚敲響農家緊閉的大門。
門窗都鎖著,半天沒人應答。
小籠懷疑道:“不會是捲款逃逸了吧?”
蘇螭的視線掃過積滿灰塵的窗臺,默然不語。
蘇虯正要爬上人家窗戶往裡瞧的時候,隔壁院子裡跑出個懷抱嬰兒的中年婦人,義正言辭問他們道:“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這家的女主人呢?”蘇虯客客氣氣地問道:“我找她有事。”
“什麼女主人?”中年婦人陰沉下臉,怒道:“這家裡幾十年前就是個荒宅,根本不住人,哪裡來的女主人!你們大白天的,胡說八道什麼?”
“沒人?”蘇虯茫然地睜大眼,“可是我昨晚確確實實在這家裡見到一個年輕女人,她穿著條黃色裙子,年輕漂亮,一邊哭一邊和我說……”
“呸呸呸!阿彌陀佛!”中年婦人抱著孩子直往地上吐唾沫,氣道:“快別說了!晦氣!”
蘇虯轉頭疑惑地看向蘇螭。
蘇螭也是不解,她朝中年婦人走去,中年婦人卻趕緊後退,生怕這些人身帶不祥,口裡罵道:“你別過來!”
“……我不過去,我就站在這兒說話。”蘇螭隔著幾米遠,皺眉問道:“你知道這家裡有個剛剛出了事還在搶救的男人嗎?”
“我怎麼知道!不都說這兒沒住人了嗎?”中年婦人越想越害怕,白著張臉,見鬼似的往家跑。
三個人一起往院外走去,小籠生氣道:“難不成真被騙了?”
蘇虯著急道:“我怎麼會看錯?”
小籠取笑道:“你難不成真是活見鬼了?沒想到鬼也有財迷心竅的。”
“……從不知道,鬼也是要賣桌子的。”蘇虯有氣無力道:“現在想想,說不定真是鬼……”
“不一定是鬼,你應該也沒看錯,”二人身後,蘇螭忽然說道:“那年輕女人,說不定就是那張桌子。”
………
蘇螭他們回到家,客廳裡,被繩子結結實實綁在牆柱邊上的方木桌子依舊不老實,居然趁著他們不在家,偷偷拿桌腳磨蹭繩子,想把繩子磨斷。
蘇虯蹲在方木桌子前,懇求道:“你快把你主子供出來,我保證不折磨你。”
“跟它廢什麼話,”小籠一腳踹開蘇虯,她不知從哪弄出把鐵鋸,猙獰笑道:“先讓我把它的一條腿鋸下來再說!然後我還有汽油,再往它身上燒出幾個窟窿,死不了,但也絕對痛不欲生!呵呵呵呵呵呵呵!”
方木桌子在小籠的逼近下節節敗退,最後乾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蘇螭獨自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盛夏白晝,她在外頭跑了一圈,背上衣服早已汗溼。
喝光了杯裡的水,蘇螭一轉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