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洪荒界中有傳承留下,可想而知。
只是想不到,當年看似置身事外的太冥宮,也布有閒棋?
這裡的牽扯,他都看不透。
等以後玄元上景天的事了,或許能夠看出幾分眉目。
殿中三人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蓮花寶盞上的燈焰跳動,燈花噼裡啪啦作響。
外面有金風吹來,暖暖的,像是人的私語。
範長白看著殿外的風光,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玄元上景天的風浪會越來越疾。
第九百七十五章 名聲傳界天
南亭山。
正是日光西落,池月漸東。
晶瑩的白暈垂落在竹葉松枝上,煙氣和鳥聲盤旋,沾滿紅葉的香徑。
風吹來,樹影在波間輕輕搖曳,婆娑有姿態。
姚奉先頭戴蓮花冠,身披華章金圖仙衣,行走在山間,不疾不徐,安步當車。
少頃,他停住步子。
眼前地勢豁然開朗,峰頭倏爾拔起,直上雲天,上平下尖,有一種突兀而起的挺拔陡峻。
仔細看去,在其上,懸有一座天宮,形似龍雀,金燦燦的,細細密密的篆文自上面垂下來,倏大倏小,幻生幻滅,週而復始。
尚未接近,就聽到滿耳的玄音仙樂,令所有的煩惱一掃而空。
姚奉先整理了下衣冠,從從容容進入龍雀天行宮,踩著腳下光可鑑人的磚面,沿途見到自己的真法派弟子問好之時會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他就這樣,很快來到天行宮的中央大殿。
在上首上,橫有一雲榻,半綠翠葉交蓋,一簾晶晶剔透的疏雨,一個年輕的道人手持橫笛,目光清亮,身上交織著過去和未來的氣機。
賀鑄正吹著橫笛,笛聲飄落,像是梨花,像是落雪,每一個音符中,都跳躍著一個鮮活的故事。
姚奉先見此,自顧自找了木榻坐下,周圍竹葉粼粼,松承花影,苔紋片片。
在這樣的環境下,聽著笛聲,真的像天籟。
賀鑄吹奏完一曲後,將橫笛放到檀木架子上,吩咐身前的童子換了香料,才開口道,“師弟,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事。”
姚奉先坐直身子,作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賀鑄目光幽幽,像是夜裡的晶花,道,“你以前和太冥宮的陳巖打過交道,在你的眼裡,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陳巖,”
姚奉先聽到這兩個字,當初在仙天中的一幕幕畫面立刻在眼前閃爍,各種各樣的片段交織,沉吟少許,道,“強勢,果斷,懂取捨,有領導力,是個很難纏的人物。”
“難纏的人物。”
賀鑄笑了笑,風淡雲輕中又有一分淡淡的壓抑,道,“師弟你對他的評價很高啊。”
“可是太冥宮有訊息傳來?”
姚奉先驀然想到當日自家師兄提到太冥宮由於未派遣真仙三重的門人前來玄元上景天,所以被其他勢力認為已經戰略性放棄,如今突然提到陳巖,莫非有了新的變故?
賀鑄知道自家的師弟是心思靈活,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道,“據我得到的訊息,陳巖已經晉升為真仙三重,並領著太冥宮同門強勢將東歸府掃出局,還和天棄窟鬥法一場,不分勝負。”
他看著松間沉沉的月光,清淺不一,嘆息一聲,道,“這下子,陳巖的名聲是扶搖直上,太冥宮也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嘿嘿,”
賀鑄伸出手,拿起一柄龍虎玉如意,感應著指尖細細潤潤的玉感,道,“難怪太冥宮不派遣人,原來人家是早有打算啊。”
姚奉先沉默不言,只是蹙著眉頭,對方怎麼能這麼快就晉升了真仙三重?
即使是對方得到了如夢令,可此寶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威能啊。
賀鑄坐在高臺,珠簾叮噹,手持玉如意,神意一起,一點青芒浮現,倏爾一轉,化為玉簡,輕飄飄向姚奉先飛去,道,“現在玄元上景天已經連綿成一片,這是全新的堪輿圖,上面標識各大勢力的統轄範圍,以後可是真的熱鬧了。”
姚奉先接過,仔細翻閱,目中精芒躍動。
真陽宗,觀水各。
寶樓拔地而起,突兀挺立,孤高入雲。
下俯綠水森森,上聽鶴唳聲聲。
百層壓日月,四角掛星辰。
萬古青氣自頂端延伸出來,垂到地面,層層疊疊,週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