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書生巾,身穿素服,手執扶,相貌堂堂,龍行虎步一樣,氣勢不凡。
此青年人在眾人簇擁之下,來到法舟前,目光一抬,高聲道,“歐陽林,前來迎接門中同道。”
陳巖負手而立,眸子深深,看到舟下之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靈臺之上,丹紅如火,熊熊燃燒,像是有一枚寶珠熠熠綻光一樣。
看上去,器宇不凡,儀表堂堂。
只是剛才的話語,可是暗藏貓膩啊。
更為重要的是,眼前擺出的迎接儀仗不對,這可不是迎接上級,而是迎接客人了。
陳巖沒有開口,只是神情嚴肅,居高臨下打量。
他不開口,法舟之上,自然不會有人說話。
一時之間,場面安靜下來。
只有遠處的鐘磬漁鼓之音,還有夾雜著自水面上吹拂的風,叮噹有聲。
歐陽林剛開始之時,還是顧盼之間,自有威勢,從容自如,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冷寂的壓力,撲面而來,越來越沉重,像是山嶽一樣,壓在身上。
漸漸的,歐陽林面上的從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錯愕,到最後,依然寂靜無聲,他的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到這個時候,陳巖才緩聲開口,聲音不大,字字如銅鐘,道,“歐陽道友,你可接到門中的法旨?”
歐陽林終於聽到了聲音,心裡暗鬆了一口氣,道,“已收到門中的法旨。”
陳巖在法舟上走來走去,法衣颯颯,隱有金鐵之音,道,“法旨之上,是怎麼說的?”
歐陽林猶豫了下,還是開口答道,“陳副殿主為正,葉前輩為副,統轄宗門在三十三天的一切事務。”
“你知道就好。“
陳巖啪的一下,一甩雲袖,舉步沿著甲板往下走,聲音清清如玉,道,”門中自有規矩,不可忽視,三十三天可不是天高皇帝遠,更要依足規矩。“
陳巖繼續往前走,不看歐陽林難看的神情,只是道,“今天是誰負責準備的迎接儀仗?沒有半點的規矩,要是有外人在,非得恥笑我們太冥宮沒有規矩不可!明天你交上一份名單來,所有的責任人,我都要重重處罰!”
話語冰冷,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冰渣子,硬邦邦的,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