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再變,想著自己剛才說的話,心裡也有些覺得愧疚,畢竟這是內宅的事情,妻子既然已經處置了,他就不該插手。
只是秦氏平日裡能討自己歡心,讓自己覺得身心愉悅。這幾日不見,心裡頭還真是怪想念的,因此才會忽然萌生這樣的念頭,幫著秦氏求情。
“你說句話吧。”三老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只是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爺覺得這樣做妥當嗎?”三太太反問道。
第一次,三太太覺得自己不應該一如既往的順著丈夫,也許自己的丈夫已經不是多年以前的那個人了。
蘇子櫟遲疑了半天,嘴巴一張一合好幾次,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妾身從十六歲到了老爺身邊如今也是十多年時間了,這些年,不管是老爺年房中的丫鬟也好,還是兩位姨娘也好,妾身可曾經為難過誰?”
“你自然不是那樣的人。”蘇子櫟被妻子咄咄逼人的話問的無路可避,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在蘇子櫟的心裡,只要是自己願意的事,妻子從來都會順著自己,今日說出的話卻是這樣咄咄逼人,顯然,妻子心裡是生氣了。
“妾身在老爺心中可是那容不下人的人?”安氏再問。
“自然不是,你是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有你這樣賢德的妻子,是我的福氣,這家裡上上下下的要是沒有你打點,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蘇子櫟忙就道。
安氏的好,蘇子櫟都知道,只是如今她身子不好,年紀也大了,所以蘇子櫟的心就逐漸的轉移到了年輕漂亮又懂得討好人的秦姨娘身上。
可畢竟這是自己的妻子,是陪伴著自己走過這些年的女人。今日不過就是想念秦氏了,所以才來求情,安氏能饒了她自然好,可現在安氏顯然不願意妥協,那也就只能算了。要是真的為了一個妾和妻子過不去,也就不是蘇子櫟的做派了。
因此蘇子櫟就之前為秦姨娘求情的念頭也就淡了去。
“既然老爺知道妾身是什麼人,自然就該知道,妾身不是無緣無故禁足秦姨娘。妾身處置她,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能和和睦睦的不讓人笑話了去,老爺您覺得呢?”見丈夫的態度轉變,三太太用柔和的聲音道。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也不過是隨口說一句罷了,你若是不同意也就算了,可千萬別放在心上。”看著妻子表情越來越傷感,而且一再壓抑自己的難過,再想著妻子這些年的好處,三老爺反而開始寬慰妻子。
“不是妾身要違逆老爺的意思,只是當日秦姨娘冒犯,讓妾身實在沒臉,這才下了一個月的禁足令。妾身到底是當家的主母,已經說出去的話要是就這麼隨隨便便改了,只怕是讓其他人笑話我們三房沒了規矩,而且讓老爺擔了寵愛妾室的名聲。再者,這樣朝令夕改,讓妾身這個當家的人如何制轄下人?要是這府中人人都和秦氏一樣的話,豈不是府中要大亂?”安氏軟弱,可是卻是個明白人,心裡有有些成算,她知道有些話到了一定的時候要說出來才好,免得兩口子之間越行越遠。
“罷了罷了,只當這話我沒說!你也別多想了,一個姨娘而已,禁足就禁足,也不妨礙府中的事兒,咱們該怎麼過日子的還怎麼過就是。”蘇子櫟不由握住了妻子的手低聲勸著:“今日事我的不是,你的為難我也都知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老爺的心思妾身明白,妾身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老爺書房裡伺候的明月妾身瞧著還不錯,是個知冷知熱懂道理的,不如明日稟明母親收到房中可好?”
雖然不曾答應了三老爺的請求,可是三太太也不好太拂了三老爺面子,三太太便提出來這個折中的主意。
男人不過都是貪新鮮漂亮罷了,他願意要,給他便是何苦要鬧得兩個人不和睦?
三太太在這個家中這些年能屹立不倒,與她的秉性有關係,她出身德州大戶,還是嫡女,從小就看習慣了母親是怎麼制衡家中諸人的,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不少。
只是她為人寬厚隨和,懂得分寸,雖然不曾對府中的人苛刻,卻也能將整個蘇府上上下下都能打點妥當。
這一點,就是三老爺也說不出一句不是來,何況,妻子是什麼人,三老爺明白的很,又見她今日願意主動往自己房中再擱人,心中的歡喜可是壓抑不住。
三老爺心中歡喜,當晚就在正房歇下不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今日他先是給秦氏求情,後來聽妻子說起要把丫鬟收房的時候,連一句推辭的都沒有,反而是喜上眉梢,這已經讓三太太對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