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被個大鐵錘狠狠錘了一記,整個人頓時痛得彎下腰去。
錢寶兒一把扶住她道:“二姐!”反手搭上她的脈搏,臉色大變。正驚俱時,但見公子出指如電,瞬間點了錢萃玉的十多個穴道,然後手臂一長,將她抱起來向床走去。
錢寶兒本是七巧玲瓏心,當下明白了他想幹什麼,連忙道:“不可以!你自己現在都很危險,若再以內力救她,恐怕……”
未待她把話說完,公子已雙掌貼在錢萃玉的背上,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她體內。
錢寶兒怔了半響,咬牙道:“好,你肯為二姐捨命,難道我寶兒就做不到了嗎?”當下長袖一揮也走了過去,坐到床上,一前一後,同時為錢萃玉療傷。
但覺公子的內力溫潤如水,不復先前的尖銳囂張,錢寶兒大為驚訝,但又不便出聲相問,只能順著他的力道在一旁輔助。如此執行了足足三週天后,錢萃玉的臉色才由灰轉白,好看許多。
窗外的天亮了,服侍丫頭打水進來,見得房中這番奇特景象,連忙跑去稟告少莊主。於是不多時,便見顧氏兄妹匆匆趕到。
顧明煙驚道:“你們——”剛說了兩個字,顧宇成就一把扣住她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得打攪。顧明煙看看公子,又看看錢萃玉,雖是不甘,但也只能忍氣吞聲。
錢寶兒先自收掌,吐出口氣,伸手,抹到一頭汗,再搭錢萃玉脈搏,臉上表情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凝重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搶救了一夜,也只是僅能維持她不死而已,難道聯合她和殷桑的內力,都治不好她的傷嗎?
心中雖然非常氣餒,但看了臉色蒼白的公子一眼,還是放柔聲音道:“休息一下吧。我看二姐暫時不會有事了,應該能支援到我師父趕來……”
公子仿若未聞。
錢寶兒抿了抿唇,忽的厲聲道:“你想害死她嗎?我二姐不會武功的,你灌輸這麼多內力給她,反而會害了她!”
被她一喝,公子一震,果真緩緩收回內力,錢萃玉頓時整個人一軟,倒入他懷中。那一瞬間,很多事情飛回腦海——
曾經,他也是這樣為她療過傷;曾經,他也是這樣抱過她;曾經,他也是這樣焦慮不安的等她醒來……他的頭突然一陣巨痛。
顧明煙見他面色又不對勁,連忙衝上前問道:“無痕!你怎麼樣?”
公子忍痛將錢萃玉躺平放好,才慢慢下床來,腳下虛浮,差點栽倒在地。錢寶兒在他身側,就順手扶了他一把,正好扶在他的手腕上。
“你——”一觸之下,竟是有點不敢置信,乾脆直接拉過公子的手正式為其搭脈,驚喜道,“你!你好了!”
奇蹟!真是奇蹟!此刻公子的體內,只剩下一種內力,如大海般深不可測,卻又如春風般和煦平和。即不是他原先自己的邪勁武功,也不是軒轅老人的正統武功,更像是將二者融合在一起後產生的新的一種武功,隨心所至,肆意暢遊。
“這是怎麼回事?”錢寶兒抬頭問公子,喜道:“我明白了!你果然是百年不遇的奇才,竟能自發將兩種內力融解,再加上我當時給你服食了迷神引,抑住了疼痛,將你身體機能激發到最及至處……老天,二姐醒來若知道了,可不知該有多高興!”
真是……這可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吧?一向虧待他們的老天終於發了次慈悲,在這種緊要關頭化解了殷桑身上的危機!
誰知公子臉上並無多少歡喜之色,他望著床上的錢萃玉,半響,忽的扭身離開。
錢寶兒叫道:“你去哪?”
他沒有答話,只是徑自出了房門,柳葉在門外等候,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前道:“公子……”
公子繞過他朝馬廝走去。柳葉問道:“公子,你去哪?”
他也不答話,挑了最好的那匹馬解了馬韁就走,柳葉本待跟上前的,但是一看見他的臉,頓時怔住了——
那,不是公子。
起碼,那不是他所認識的公子!
公子怎麼會有那麼陰沉的臉色,那麼犀利的眼神,那麼令人畏懼的表情?
這一瞬間,他好象整個人都變了一樣,渾身散發著銳氣,像把出鞘的劍一樣,鋒利無邊,靠近的人都會受傷。
“公子……”柳葉喃喃,再回過身時,看見顧明煙默默的站在一株樹下,眼中淚光閃爍,顯得非常非常淒涼。
她問:“我們失去他了,對不對?”
柳葉一愕,不知該如何回答。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