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搖了搖頭,道:“胡亂猜的,隨便說說而已!”說著話,拉過小男孩的手,給他號脈。
譚先生驚疑不定,心中暗道:“難不成這人除了醫術之外,還懂相術?可這種事從面相上怎麼可能看出來呢?從大少爺的面相上看出二少爺的事?這怎麼可能,奇哉怪也!”
第五章 打呼嚕
楊澤號脈很仔細,他知道自己經驗不足,雖然理論上的知識足夠豐富了,但醫生醫術水平的高低,尤其是中醫醫術的水平高低,大部份還是取決於實踐,這也就是為什麼年紀越大的中醫,越被病人信任,越吃香的道理,而他要想彌補經驗上的不足,除了多看病之外,只能分外的仔細了。
他號脈號了好半天,這才抬起手來,道:“問題在肝上……”
沒等他說完,譚先生搶著道:“不錯,就是在肝上,我想你定能看得出大少爺是陰虛發熱,痰火旺盛,所以應當養陰清熱,化痰安神,看來你的醫術還是值得信任的!”
楊澤很驚訝地回過頭,看著譚先生,問道:“我沒有這麼說啊!難不成以前給他看病的醫生,都是這麼下診斷的?”
譚先生臉色一沉,不回答楊澤的問話,卻反問道:“不要告訴我,你連這些都沒有看出來!”
楊澤微微沉默了片刻,搖頭道:“我真的沒有看出來,而且剛才那些症狀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說,照我看你說的那些都不對!”
譚先生盯著楊澤的眼睛,聲音裡充滿了強勢,甚至有恐嚇的味道,他冷冷地道:“要是你診斷錯了,我只需一句話,就能關了你這至仁堂!你確定剛才我說的不對嗎?”
楊澤想了想,沒有馬上回答,他又給小男孩號了次脈,但這次用的時間卻不長,鬆開手後,他再次回頭,重重地點了下,對譚先生道:“我確定,你剛才說的是錯的,如果按著你說的病症去治療,那是無論如何也治不好這個病的!”
譚先生緊繃著的臉慢慢放鬆了,長長地舒了口氣,道:“這我就放心了!不錯,我剛才是在試探你,說的都是錯誤的症狀,以前那些醫生按著這些症狀開藥,一直都沒有治好!”
原來,這姓譚的中年文士深怕楊澤年紀太輕,醫術不高,對小男孩的病胡亂診斷,所以便出言試探,倒不是他不懂禮數,竟然恐嚇醫生,而是小男孩的身份很重要,容不得半點失誤。
楊澤搖了搖頭,道:“你多慮了,如果信不過我的醫術,不讓我看此病便是,何必口出惡言,醫患之間要是互不信任,那還怎麼治病啊!”
“是我失禮了,這廂給你賠禮了,如楊坐堂能治得好我家大少爺的病,那麼診金十倍……不,一百倍奉上,但楊坐堂如何診斷,如何開方,需當對我明講,我好回去和東家如實稟報!”譚先生衝楊澤深施一禮。
楊澤笑道:“一百倍的診金,可我們至仁堂給人號次脈,只需十文錢,一百倍也不過一貫而已!好吧,你既然讓我解釋,那我就解釋給你聽!”
他抬起小男孩的手臂,道:“手腕從腕橫紋側到胳膊肘側分佈的是寸關尺三部脈,左手的寸關尺對應的是心、肝、腎陰,你家大少爺的左手關脈特別的沉,要按下去才能感覺得到,但是一旦感覺到了,就會發現這個脈很有力。這說明肝氣鬱陷在裡面,不能生髮了,這一般是由於鬱怒導致的,治療時需當疏肝達木!”
譚先生愣了好半晌,才有些疑惑地道:“這個診斷結果……倒是頭一回聽說,我林州的醫生沒有一個是這麼下診斷的!”
楊澤道:“所以才沒治好他的病啊!”說完,他從小榻上站起身,走到櫃檯後,提筆開方,片刻功夫一方即成,遞給譚先生看。
譚先生拿過藥方,輕輕念道:“柴胡四錢、白芍二錢,丹皮二錢五分……桂枝四分……嗯,這上面的藥都太普通了吧,沒有一味貴重的,連稍微值點兒錢的都沒有,這方子能行嗎?可否解釋給我聽聽?”
楊澤心想:“這也太不信任我了!”
他點頭道:“好吧,那我就解釋一下。柴胡是疏發肝膽之氣的,白芍是人血分、柔肝瀉養陰的,丹皮瀉肝膽之火,甘草是和中的,而桂枝是暖肝升陷的,這方子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桂枝,此方有它就等於活了起來。至於都是些普通的藥材,這說明我沒有宰你的意思,沒管你多要錢嘛,方子雖然不貴,能治病就好。”
譚先生把方子看了好幾遍,想了好半晌,看樣子估計是在心裡核實這些藥的功效,好一會兒的功夫,他才道:“這方子就算沒有效果,但也不會讓我家大少爺病上加病,也罷,就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