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杜蘅的肩膀,苦澀道:“告訴我,你是雪兒……”
杜蘅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她終於可以仔細地看清這個人,那英挺的臉上,眼睛似乎很茫然,沒有焦距。難怪他總是低垂著眼,難道……這雙眼睛是看不見的?!
莊顏叫道:“你清醒些!她不是!”
靳天擇抓住杜蘅,咬牙道:“說!你是雪兒!”
莊顏站起身來,喘息說道:“靳天擇!三年前雲初雪墜崖,我們在崖底找到了她的屍體!可你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她已經死了這個事實!你以為你不信,那一切就沒有發生?!你不發喪,對外也不說她死了,你每天麻木自己,讓所有人都跟你瘋,相信她還活著!你甚至練功走火入魔,變成了瞎子!你為她毀了一切,不能見人,不能將流雲山莊發揚光大,你有什麼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她?!”
莊顏說得字字鏗鏘,嚴厲認真,在場的每個人,都怔住了。他們都沒有見過莊顏發火,因為平日的她,永遠都是冷冷淡淡,安安靜靜的,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就因她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判斷力,所以任何人一旦心機不純,就能被她一眼識破。加之她一向嚴謹,底下的人也不敢隨意僭越。可是此時,她突然心懷激越,說了一大堆話,而且字字打在靳天擇最疼痛的內心深處,一時之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呆住了。
諾大的梵音閣頓時安靜下來,只聽得風聲與銅鈴聲相交輝映,彷彿所有人心情的鼓點,各自燥動。每個人都起伏難定,不能自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蘅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快麻木到不是自己了,喘了一口氣道:“你們到底想怎麼處置我?”
眾人這才忽然回過神來,莊顏冷眼看著她,說道:“那魔頭處心積慮送你進來,為了什麼大家都清楚。別以為你就能有所作為。”
“你想趕她出去?”應準低沉道,他調息了一刻,氣息已穩,平靜得彷彿沒有受過任何傷害。
杜蘅暗暗吃驚,剛才靳天擇那一掌,功力可不輕,這應準竟能在片刻之間就恢復了常態,他練的什麼功?!
莊顏冷冷道:“趕她出去?那不是便宜了她?我要留她下來,看看那引魂宗主,何時出現!”
“你還在賭?!”景忪吃驚不小。
“莊顏。”靳天擇重新走到杜蘅面前,突然抱起了她,“她真的和雪兒長得一模一樣?”
莊顏呆了一呆,沒有說出話。
“我要她留下來。我要證明她的身份。還有……治好我的眼睛。”說完,他抱著杜蘅大步朝屋內走去,“福祿壽,你守好入口,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來。還有,把錦闌調來!”
眾人來不及說話,他已經消失在木屋門口。
景忪喃喃道:“我們明白他下了怎樣一步棋,只可惜,我們已經沒有了反盤的機會。”
第十章 迷情意亂(1)
杜蘅被靳天擇抱進了正北的大屋內,外面寒風料峭,這屋裡卻溫暖如春。杜蘅四下打量,屋內的陳設簡單,一張雕花大床佔據著東面的位置,四壁都是書架,放著不少的典籍。大門的西面擺設著兩張木製的軟椅和一個小茶桌。桌上的茶具還隱隱冒著熱氣。屋內的四壁雖是木製,可是卻隱隱有陣陣暖氣。她不由得暗暗驚奇,這點和他的屋子不同,因為飄香谷四季如春,所以沒有這種取暖的構造。
靳天擇將她放在床上,沉聲問道:“你被點了什麼穴?”
她不安道:“雲中。”
他摸索著探到她肩頭,沒有遲疑,立刻解開了她的穴道。
杜蘅只覺得氣血上湧,咳出聲來。四肢已經瞬間活動自如,她立刻爬起身來叫道:你為何要留我?你不怕我會殺了你嗎?”
“你不會。”他在床邊坐下,神色自若,似乎她問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她略微有些驚詫,疑道:“你是不信我會殺了你,還是覺得我不敢殺你?”
靳天擇平靜道:“你不會殺我。”
杜蘅有點不置信地瞪著他,他憑什麼這麼篤定?“你這麼自信?為什麼?你要弄清楚,我是杜蘅,不是雲初雪!”
“如果你是雪兒,你可能會想殺了我!如果你真的不是,你便不會殺我。”他回答得有些落漠,眉目間憂色頓生,“我要看你。只要能看你,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她。”
杜蘅驚訝地張大了嘴,這靳天擇,還真固執!為什麼他認為雲初雪會殺他呢?難道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他真是殺主奪位的?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如果我真的不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