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兒有兩個選擇。”
“如果相爺想做一枚死棋,那就簡單了。”
“怎麼個簡單法?”
“燕雲的毛布生意南下河北諸路,我將其一分為二,辜家、賈家各執一半。”
“!!!”
老賈猛的抬頭,瞪著眼珠子,看著唐奕。半天之後,才蹦出兩個字:
“好棋!”
深吸口氣,“只此一條,殿下把我強拉過來,就不虧本。”
唐奕淡然一笑,“那相爺想做這枚死棋嗎?”
“我覺得行!”
老賈沒開口,辜胖子先出聲兒了。
要是這麼辦的話,他求之不得啊!
說白了,唐奕連蒙帶唬的把辜家拉上他的賊船為的什麼啊?為的是立旗,在北方士族之中立起一個標杆!
。。。。。。
新舊之爭,唐奕想贏,就必須對北方士族下手。
可是,那半宋的勢力註定讓唐奕沒辦法用雷霆手段徹底剪除,唯一的辦法就是分化、瓦解。
可想而知,華聯鋪的金融手段一出手,北方士族必然會有一段時期的慌亂。而這個時候把毛紡織業交給辜家,就是給他們看的。
有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在裡面。
一些心智不堅、利益不重的家族,很可能會順勢向新黨一方靠攏,力圖在毛紡織上面分一杯羹。
本來辜胖子是不想淌這趟渾水的,可是沒辦法,他被唐奕盯上了。
現在好了,要是趙定賈家參與進來,那他辜家就沒那麼顯眼了。畢竟一個宰相之家在舊黨中堅的標杆作用,可比他這個牆頭草來得顯著的多。
可惜,辜胖子算盤打的響,卻被唐奕一句話就頂的沒影兒了。
“你一邊兒待著去!”
辜胖子一縮脖子,不吱聲了。
唐奕繼續看著老賈,“相爺覺得,如此可好?”
賈昌朝不答,悠然道:“既然有死棋,那也一定有活棋吧?”
“沒錯?”
“是什麼?老夫想聽聽。”
“活棋的話,相爺可就不輕鬆了。”
“呵。。。。。。老夫輕鬆了十年,反倒喜歡不輕鬆一點。”
“好,活棋就是,從現在開始,之後一個時辰,相爺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我必傾力做答。”
“但是,一個時辰之後,你問到什麼程度,從今往後,就要幹什麼程度的事。”
老賈一皺眉頭,一時之間沒太懂唐奕的意思。
“何意?”
“很簡單。”唐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賈昌朝。
“問到涯州之密,從此即安涯州之事。”
“問到觀瀾之密,從此即擔觀瀾之務。”
“問到天下之密,從此即憂天下之憂。”
“。。。。。。”
老賈眼神微眯,第一次聽到還有這麼玩兒的,他感覺,有點意思。。。。
“你就不怕老夫出賣於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老夫若問到你不想答的呢?”
“這麼說,相爺決定選活棋?”
“老夫想兩步棋一起選。”
“可以。”唐奕拱手前揖。“先謝相爺的美意。”
“那老夫現在可以問了?”
“可以。”
“你到底要如何革除舊政?”
。。。。。。
賈昌朝問出這句的時候,下意識的拔高聲調,雖是坐姿,但也是全身繃直,莫名亢奮。
而對面的唐奕淡淡一笑,把手伸向曹佾,接過一摞文案。
拿起一件扔到老賈身前,“這是軍改之策。”
再扔一件,“這是土改之法。”
再扔,“這是官制。”
又一件,“這是稅法新政!”
“。。。。。。”
賈昌朝呆愣地看著面前散落一地,可以說是唐奕最高機密的文案大冊,全身驟然一鬆,萎靡癱坐。
“你早就想好老夫會問這個?”
唐奕輕笑,“這恐怕是縈繞相爺心頭最深的一個疑問了吧?相爺又怎麼會不問?”
“而且,可以告訴相爺的是,這個問題算是奕附贈相爺的。這些東西,您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不算在這一個時辰之內。”
“為。。。。。。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