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青微笑道:“凌兄這是哪裡的話,只怕我這不是靈光慧眼,而是有眼無珠了吧!諸位堂堂品貌。卻教我化裝成凡夫走卒,真是罪過,罪過。好了,冷兄,該你化裝了。”
冷血年青而俊秀,在他稍嫌冷峻無情的臉上,忽然泛起輕輕的笑容,這一笑,就像春風吹融了寒冰,煞是好看;冷血道:“不,我要趁天黑之前赴縣府一趟,見見魯知府,因為我與他有約在先,在今夜之前去報備一聲的,原本我已答應諸葛先生,明日就走呢,當然現在我不想走,不過,總要去交代一聲……我在今夜三更,必趕回這裡,現在,要多仗柳兄、莊捕頭、高教頭照顧了。”
有人說,冷血笑的時候,就是他手上所辦的案件,逐漸明朗化的時候。
冷血走了。
天又黑了。
晚上重臨,金府上下的人,都紛紛到別的地方避風頭了;金府的門前至廳堂,兩旁卻點起兩列燈籠,一路照耀進入了大廳,大廳上坐著五個人:凌玉象、沈錯骨、柳激煙、莊之洞、高山青。
這五個人後面,有三副棺木,燭光搖曳,堂裡的人,不發一言,被燭光照得陰晴不定的臉上,都顯得十分幽異詭秘。
凌玉象以蒼老的口音道:“我彷彿覺得,與劍魔傳人對敵的,不止是我們五人,還有二弟。三弟和五弟。”
柳激煙對那棺木望了一會,忽然浮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神色,有點激動地道:“可惜他們都是死人:”
沈錯骨冷哼了聲,道:“死人也會索魂的。”
莊之洞打著哈哈笑道,“沈四俠也迷信?”
柳激煙忽然細聲向凌玉象道:“凌兄,我心中有個疑惑,在這兒說不便,我懷疑兇手是……”
凌玉象臉色一整道:“那麼我們到內堂談談。”
“柳激煙道:“好,有我們兩人在,劍魔傳人也休想動得了。”
內堂。
凌玉象在一張桃木椅上坐了下來後,向柳激煙問道:“柳兄,你所猜疑的兇手是誰?”
柳激煙長嘆一聲,道:“只怕我現在講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凌玉象動容道:“推?”
柳激煙沉聲道:“冷血。”
凌玉象呆了一呆,全身衣袍籟籟顫抖,可見心中是如何激動,好一會才說:“不可能的。”
柳激煙長嘆道:“確是不可能的。”
凌玉象忽然抬頭道:“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我信任冷血,他是個正直的青年。”
柳激煙無限惋惜地道:“我也不相信,可是,有件東西,你看了不由你不信!”說著在懷裡掏出一條手帕,道:“這是金三俠案發時,我和冷血來至臥房前,我在他懷中取來的。”
凌玉象一看那條手帕,竟是血漬斑斑,大為激動,道:“血?”
柳激煙沉重地點點頭,道:“血。金三俠的血,你嗅嗅自可證實。”
凌玉象把手帕放在鼻前一聞,忽然臉色大變,手帕被他飛投出去,竟似一片刀齒,直嵌入內堂的一條柱子上:“有悶香!”正想起身,但覺天旋地轉,連站立也站不穩,猛抽手想拔劍,卻連拔劍之力也逐漸消失,跌坐在椅子上,只聽柳激煙呵呵大笑。
凌玉象勉強睜開眼睛,只見人影模糊,怒道:“柳激煙,你廳外。
當凌玉象及柳激煙進入內堂後,沈錯骨忽然沉聲道:“莊兄、高兄,我有一件事想說,不知二位願不願聽?”
莊之洞笑道:“沈四俠的話,我等怎會不願意聽!”
沈錯骨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聽了後,縱不同意,也不要告知外人。”
莊之洞嚴肅地道:“沈四俠有話儘管說,莊某不是個口沒遮攔的人。”
高山青奇道:“不知沈四俠想說的是什麼?”
沈錯骨沉聲道:“我懷疑一個人是兇手!”
莊之洞變色道:“哦?”
沈錯骨道:“一個熟人。”
高山青動容道:“熟人?”
沈錯骨冷冷道:“冷血。”
莊之洞、高山青二人互望了一眼,莊之洞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冷血……冷血……晤,有道理,今日在城郊一戰,隔著車子,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出手,但慕容二俠死時,他卻在其身旁。”
沈錯骨激動得道袍飄飛,道:“大哥三哥,與他交情最薄,但又十分信任他,而今在危機四伏時,他又擅自離開,哪裡像是為朋友而忘卻生死!”
高山青奇道:“沈四俠,那麼,你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