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心終於涼透,那種透心的冷,比在冬日裡墜入了冰窟還要冷。
他果真如書上所說的那樣,是個痴情專一的人,很可惜,那個人自始至今,從來都不是她秦綬景。
她轉身離去,重重病了一場,病癒後拿著日記本里那從雜誌上剪下來的照片,照片已經泛黃,人卻眉目依舊,眼光瀲灩。她心中一酸,想到的卻是那雙毫無神采的眸子。她想,那個蕭瀟,會有像自己那樣愛他嗎?她有什麼資格對路子謙冷嘲熱諷,她都不知道他這些年所經歷的痛苦?她又有什麼資格站在路子謙身邊,像一個女主人一般,為他張羅著一切?
她很不甘心,當路子謙約了她,讓她幫他整理這些年來在學校裡所發表的那些論文,他要將這些連同他的財產一起,作為遺產,一起給蕭瀟的時候,她越發的不甘心。
沒有人像她那樣愛著路子謙,默默不語,只要能在他身邊,便已經覺得心滿意足。她愛著他,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研究生,從情竇初開的少女,到慢慢成熟的女人,只想著能靠近他一點點,再近一點點,她相信再過不久,她也許就可以到達他的心裡,與他比肩同行。為什麼,蕭瀟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只有她秦綬景,看著路子謙一步一步地艱難走來,看著他的世界一點點地陰霾下來,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連光也漸漸消失;看著他慢慢熟悉著這個對他而言已經足夠大和嘈雜的校園,能夠熟練的應用盲人電腦軟體和書寫閱讀盲文。這麼多日日夜夜是她陪著他一起痛苦一起難過,憑什麼蕭瀟一來,就可以奪走?
在他手術完後,她想了很多辦法,還是聯絡到了那天一起見過的喬慕新,請求他無論如何,請讓她再看看他,哪怕是遠遠的也可以。
在所有人都走後,她站在離他不遠處,輕輕地問他,教授,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嗎?
他想了很久,卻依舊是滿含歉意地搖頭,依稀是個小姑娘,卻真的記不清了。
許是從來就沒在心上過吧。秦綬景在心底默默相問,卻依舊不死心地問他是否還記得說自己的聲音很好聽。
卻沒想,他笑容倏然間變得溫柔,他說,那時太想念蕭瀟,你的聲音很乾淨,和她讀書時候很像。但是如今想來,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她終於完完全全死心,她有什麼可妒忌蕭瀟的,她唯一能夠呆在他身邊的原因,竟然還是蕭瀟的緣故。
原來愛情真的沒有先來後到,哪怕她先遇到了他,但是卻不一定先遇到愛情。
她道了別,轉身離開,第一次沒有任何留戀。
Chapter 42 戒指
題記:我只看得見他,側頭對他微笑。山盟海誓,不要缺少,人生總要有些時刻,相信天荒地老。
蕭瀟回來的時候,看到路子謙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秦綬景顯然已經走了。
“誒?怎麼這麼快就讓人走了?”她走到他身邊,碰了碰他的手,輕聲問道。
路子謙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輕笑道:“我和她之間本來除了工作,原本也就沒什麼好聊的。代溝可是深著呢。”
這句話,四兩撥千斤,卻將自己和秦綬景的關係再次分得清清楚楚,他是上司,她是助理,僅此而已。
蕭瀟一聽就聽出了他話中意思,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撓了一下,笑眯眯道:“那說起來,咱們倆之間,也隔著一條不淺的代溝呢,路教授,對此作何解釋啊?”
路子謙一怔,隨即啞然失笑,確實,其實蕭瀟比秦綬景大不了幾歲,若是當年蕭瀟沒有出國,小秦進了學院,還得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學姐。
“你看,沒話說了吧?”蕭瀟見他沉默不答,心中一樂,故作嚴肅地打趣道,“其實你就是一頭喜歡吃嫩草的老牛。”
路子謙聞言朝蕭瀟招招手,感覺到蕭瀟俯下身,氣息噴在自己臉頰附近時,才陰測測笑著開口:“親愛的,你說錯了,其實我是一隻愛吃小兔子的大尾巴狼。”
蕭瀟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把,啐了他一口,笑罵道:“大尾巴狼先生怎麼就這麼好心放了剛才那隻小嫩兔子?”
路子謙皺皺鼻子,難得顯得稚氣,委屈道:“現在大尾巴狼是隻瞎狼,吃不到兔子,也抓不到羊了,只有一隻叫蕭瀟的小兔子肯收留,哪裡還敢吃別的。”言下之意頗有對要是被掃地出門的恐懼一般。
蕭瀟噗嗤一笑,沒好氣地道:“我總算知道蕭安安那沒皮沒臉是從哪裡來的了,這遺傳基因實在是太強大了。”
路子謙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說道:“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