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乳白色的高跟鞋,還有一雙更罕見的紫紅色高跟皮鞋,她一年四季輪流穿著這兩雙高跟鞋,在綜合大樓的樓梯上咯噔咯噔地走。大樓裡的女人都很討厭她,包括我母親,她們覺得她是在用高跟鞋向其他女人示威,向男人們*。我記得她的眼睛裡曾經風吹楊柳,風情萬種,現在不一樣了,她認出了我,那眼神冷峻得出奇,有點像公安人員對待犯罪分子,她盯著我的臉,然後是我手裡的旅行包,似乎要從我身上找出什麼罪證來。我原先是想轉過臉去的,突然想起父親的義務勞動,忍不住想笑,但她突然渾身一個激靈,這反應讓我震驚,我再也笑不出來了,我注意到她古怪的表情,那表情已經超越了仇恨,比仇恨更尖銳,她浮腫的臉上被一圈寒冷的光芒包裹住了。
殺人了。她啞著嗓子說,我家小唐死了,庫文軒殺死了我家小唐!
河岸 39。 碼頭
我這才注意到趙春美的頭上別了一朵白花,她的鞋子也是白色的,不是高跟鞋,是一雙麻布喪鞋,鞋背和鞋跟上分別綴著一小朵細麻繩繞成的小花。她的腮幫腫得厲害,說話口齒並不很清楚,我知道她說她丈夫死了,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指稱我父親殺人,我父親在河上來來往往,他怎麼能殺死岸上的小唐呢?對於死人的事,我本來是有點興趣的,我很想問她你家小唐什麼時候死的,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