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傅漢卿在眨眼之間,遠遠退出他地劍法波及範圍。剛剛彷彿還在他手心裡的人,轉瞬間,便再也不能觸及到,這個事實立刻如一盆冷水,潑醒他正在發熱的頭腦。然後,在這倏然驚悟彼此實力差距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個比他強了不知有多少倍的人給他下跪,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威風,不是自滿,不是驕傲,而是說不出的難堪。他就這麼一下子呆在那裡,臉上陣紅陣白地說不出話,身體居然還保持著剛才一劍劈在半空的姿式,一直忘了恢復正常狀態,因此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古怪。這個時候,做為此一驚世奇觀罪魁禍首地傅漢卿也同樣很不舒服,被一堆人用眼神盯得全身發麻,耳釁又聽到狄九那帶點冷森森意味的傳音入秘:“就算是為了我們事先說好地事,你要演演戲示示弱,也用不著動則下跪,你不把神教的顏面放在心裡,也不替其他弟子們想想。將來神教大倡,我們怎麼對天下人公佈教主的名字,又怎麼能告訴世人,振宇武館曾是神教的分壇?若讓人知道,我教之主對著一個卑微的莽夫下過跪,全教上下顏面何存?”傅漢卿可不會這種把聲音凝成細絲,除了說話物件,其他人都聽不到的功夫,只得乾笑兩聲罷了。其實狄九這樣設想,已經是高抬他了。他雖然同狄九齊皓講過自己期盼的事,跟他們說了些主意,提出了法。但基本上說完就忘的。在某一方面來講,傅漢卿也算是深得I髓了,把大致的工作方向提一提,對手下做點啟發性的建議,就輕輕鬆鬆地當甩手掌櫃,什麼事也不管了。往好了說,也算是信任下屬的能力,知人善用,不作掣肘了吧。這次的大宴天下英雄,狄九和齊皓是真正頗費了一番心血,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步驟都認真安排,細心思慮,心心念念就只為了傅漢卿那個意想天開的荒唐主意多一點實現的可能。可傅漢卿自己卻是睡得暈乎乎,他只顧著享受那無比幸福的懶散時光,當初對狄九和齊皓等人苦口婆心說的一堆偉大的善良的想法念頭,這個當事人,倒是半點也沒在心裡惦記過。盧森之所以能一路誤打誤撞,闖到傅漢卿面前來,且能一直追斬傅漢卿,不受到任何振宇武館弟子的干擾,不過是因為狄九和齊皓都需要有一個人當眾對傅漢卿挑釁罷了。而就算盧森自己不出頭,他們也會安排其他的人出現。只是傅漢卿自己卻沒意識到他們的苦心,當然也可能是在熟睡中被叫醒,人有些迷糊吧,反正盧森一直追砍他時,他一次也沒想起這次大會的目的。他給盧森下跪,也不過就是想通這一個省力的動作,把這件煩人的事給解決掉,絕對沒有其他意味深長地含義在內。更不是為下一步行動做鋪墊。這個時候被狄九一句話提醒,就算是傅漢卿這種不負責任的懶鬼,也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狄九算是比較瞭解他的人了,看他的表情和眼神,心中就是一動,該不會這人剛才下跪,真的只是想求饒省事吧?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就有一股怒火直往上衝。傅漢卿如今也算比以前機靈了許多。一見狄九的臉色不對,立刻有禍事臨頭的感覺,不知不覺地雙腿就向後退。看起來就似被所有在場人士地目光給逼退了一般。他連退了十幾步,不知不覺,退到了廳門口,衝著眾人又笑了兩聲:“大家吃好喝好。嗯……那個,喝好,吃好……”然後,一轉身,一溜煙跑了。他是很合格,很善良,很信任手下的好上司,下面的工作,還是放手讓大家自由發揮繼續完成好了,至於自己……嗯。基本上,還是更加想念。臥房裡那張溫暖的大床的。“啪”的一聲脆響,第二隻杯子又在狄九手裡變成了碎片。這一次他半是憤怒,半是刻意,手上不曾蘊力自保,手指被碎瓷割出血來了,他低下頭,望著自己指間地鮮紅,苦澀地嘆息一聲;“這個傻瓜。”傅漢卿的下跪已經把一堆人給驚呆了,他再來了這麼一手臨陣脫逃。更是讓滿廳眾人,目瞪口呆。在這個所有人都因為極度震驚而失去思考能力的時候,也只有就站在狄九身邊的知府大人,聽到了那杯子碎裂的聲音,看到了狄九指間的鮮血,和臉上的悲愴之色。知府大人怔了怔,這才問:“狄公子,你剛才提過,你是為傅公子之事而心神不寧,莫非傅公子方才的行為,另有苦衷。”狄九長嘆一聲,眉間皆是無奈與悵惘:“大人明查,我師兄寧肯受辱而不願爭鬥,確實另有難言之隱,只是此事,說來實在太過荒謬,只能令得世人譏笑罷了,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家就只當……”他語聲一頓,臉上露出羞辱難當的痛楚之色,語氣悲涼:“只當是我師門弟子畏敵怯戰罷了。”隨著知府大人那一聲問,此時廳中眾人的注意力已經全集中到了狄九身上,狄九越是不肯多說,大家地心裡越是如萬蟻撓動一般,哪裡肯甘休。四周立時響起一片勸導之聲。“狄公子,你不必顧忌,有什麼為難之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