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藉助肉身的保護,精神才能更長久地存在,就象傳說中,那些失去身軀的仙人,一定會為自己的元神儘快找到新軀體一樣。沒有了軀體保護的元神,再怎麼強大,也難以永存。”張敏欣微微顫抖,輕輕問:“那麼,現在,他的精神受傷到底多重?”莊教授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聲音亦極輕極輕:“當無形的精神,化入實質的傷口時,他的肉身受到多重的傷害,精神就受到多重的傷害。”這一句話答出來,在場幾個學生,幾乎搖搖欲倒。在俗世凡塵中,他們都是無比強橫的生命,可以漠視一切酷刑,殺戮,死亡,僅僅只是因為,那是一場遊戲一場夢,他們的生命本源,無比安全。精神體,靈魂烙印,生命本源,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生命。無論在凡塵歷過多少世,吃過多少苦,他們的精神力從不會受半點傷害。自他們的存在以來,自有記憶以來,最完善的科學,最強大的軀殼,讓他們的精神體永不受威脅,永不必辛苦。純從精神體來比喻,他們就象最嬌貴的公主一樣,一生不曾受過半點傷害,不曾歷過半絲辛勞。哪怕是被針扎破了手指,走路撞痛了腳,那都是天大的事情,值得臉色蒼白,哀哀慘叫一番的。然而,這一次,是一把刀,生生把頸椎砍斷一半。一個連被針扎到了手,都有可能會痛哭哀叫的人,如果被人用刀砍斷一大半骨頭,而且還是最要命的頸椎,那對他來說,到底是多大的痛楚。吳宇尖叫一聲,撲向控制檯,四下亂按:“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電腦為什麼不干涉……”“電腦不會干涉,這種事雖然極少有,以前也還是有同學偶爾碰上過的,這種事不需要電腦幹涉,任何人的精神一旦與傷口合而為一,在感受了傷口的劇痛後,就會很自然的失控,爆發,徹底催毀那個肉身,一切都會結束,因此電腦現在按常規去等待能量爆發後的結局,在此之前,電腦不會有任何動作,我們也無法操控。”一個被針紮了一下,都可能會慘叫,從沒有受過苦的人,如果被一刀砍斷一半頸椎,徹底崩潰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問題是,現在的風勁節偏偏沒有崩潰。他有一千一萬個理由放縱那強大的精神在受傷後,猛然暴發出極度的毀滅力量,就此藉助肉身的毀滅,而結束他的痛苦。可他就是不……明明已痛得生不如死,明明已痛至魂飛魄散,明明已痛得真氣四溢,哀嚎絕呼,但他,就是咬著牙關,死死地頂著,不肯放棄,不肯讓這一切結束。趙晨驚恐地喊:“他瘋了,他為什麼這樣?”“應該是為了害怕能量爆發,使那裡所有人都被殺吧。”莊教授喃喃地猜測著,儘管在以前,從來沒有哪個學生,會在受這麼大傷害時,還顧及那凡世中人的生與死。“那就把精神力引導開來,不要再附在傷口上,不要再試圖代替肉身來承擔痛苦。”吳宇拼命拍著通話器,該死的電腦,為什麼在這麼要命的時候,要切斷他們的一切操控。“他現在的精神力已經瀕於崩潰的邊緣,完全靠他的意志在死死強撐,他不是不想把精神力引導開來,但現在,只要一絲波動,一點力量溢位,就有可能引出驚濤駭浪的暴發,沖毀他理智的堤壩。”莊教授嘆息。“只是可能,又不是一定會失控,只是可能而已啊……”吳宇明知無用,任然對著通話器大聲呼喊“勁節,你別傻了,快讓精神力從傷口散開……”“沒用的,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安全散開精神力的機會,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危險,他都不會做的。”張敏欣如夢囈一般地說,眼睛只定定看著螢幕裡,那撲向風勁節的身影“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會讓他被波及,風勁節那個笨蛋,也情願自己用他的源,去挨那一刀砍斷半個脖子的痛苦。”即使只是說一說,即使只是想象一下,她也已經不堪忍受地用手掩住臉,不忍再看。螢幕裡的那個人,抱住了風勁節的,那些瘋狂的慘號,在一瞬間停止。然而,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一個聲音。“東籬,東籬……”每一個螢幕上,都有他呼喚他的樣子。“東籬,東籬……”每一個擴音器,都傳來他瀕死呼喚的聲音。“東籬,東籬……”整個小樓,都是這呼喚的聲音,整個天地,都是這呼喚的聲音。那是他寧可用從不曾受過哪怕最微小損傷的生命本源去迎接至大的傷痛,也不肯冒百分之一危險去傷害的人。吳宇幾乎要哭出聲了:“教授,我們怎麼辦?我們總該做些什麼啊?”莊教授呆立無語,他們什麼也不能做。電腦只會等待,而要想更動電腦程式,讓凡事講邏輯的智慧中心,接受風勁節這種完全不合邏輯的行為,改而用強制手段結束一切,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就算他咬牙違規動用瞬間移動裝置,傳人過去幫忙,在沒有電腦幫助的情況下,純以手工調控啟動,也同樣需要時間。而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擁有漫長無盡生命地他們。竟然也會因為沒有時間,而如此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