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狄為姓,容貌酷似教祖的弟子中,你最出色罷了。其他諸王中還是有一兩個能力不弱於你,只是因為容貌原因而不能入選的人,他們真的就對你全無心病,一旦你有把柄握在他們手上,一旦讓他們知道你找到了那個人,不但不認回他,反而要殺他。等著你的不但是廢位之難,怕還少不了,修羅十刑吧?” 狄靖眸中恨意升騰:“這能怪我嗎?長得象教祖也不是我的罪過,都是初代的不動明王發瘋,硬要以後每一代教主背宗改姓,替那個到死都沒有老婆兒子的人傳嗣,還要求長得要象他。初代諸王收了一堆與他酷似的弟子,不動明王就只疼愛這些弟子,也是因為不動明王的超然地位,和身後強大的實力,諸王也不能不聽他的意見,立如此容貌的人為教主,他們長得不象,是他們命不好,豈能來怨怪我?” 二人的爭吵聲漸大,聲音漸漸激動起來,阿漢懶洋洋昏沉沉根本不願聽,很想抱著頭哀求一聲,你們別吵了,你們想要的都要到了,就行行好,讓我睡一會兒吧。 不知為什麼,那少年的聲音忽然尖厲刺耳起來了:“說了那麼多,你不過是看上他那張臉,你忘了你為了讓我幫你,都答應過我什麼?我夜叉王是這麼好讓你戲弄的?你若不殺了他,我就……” 淒厲的慘叫聲,讓阿漢微微一驚,抬起頭來,卻見少年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劍柄竟握在狄靖手中,劍尖卻穿過了少年的胸膛。 少年掩著傷處,不敢置信地盯著狄靖,慢慢地抬手,指向他。 狄靖面無表情地開始轉動劍身,慢慢地,殘忍地,在少年的血肉之間徐徐轉動:“你說得對,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必會危及我的地位,當然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徐徐傾身,湊近少年,無視那隨著劍身轉動而抽搐的身體:“這麼多年來,正道一直把我教視為邪道,多方打壓。如今我已憑空得了如此強大的內力,武功倍增。正該一展雄風,讓天下人見識我教之強大。為了全教的興盛,你身為夜叉王,難道不該做出犧牲嗎?” 他迅疾抽劍後退,看到那一腔鮮紅的血直噴出來,看著少年栽倒的身體,看著少年顫抖著伸出手,去扯他的下襬,仰起臉,慘白著唇。輕微地不知說了什麼,他面不改色地抬腿,一腳重重把人踢得帶起一團血霧,直跌出去。 阿漢一直靜靜地抬頭看著,安靜地,一聲不出地看著,這樣的殺戮與背叛。 自第二世以來,就不曾陌生過的一切,已經看得太多太多的一切,為什麼依然沒有麻木,為什麼,這一刻心中竟會…… 狄靖慢慢走到阿漢面前,伸手把他抱住懷中,抬手輕輕撫摸他的臉,表情無比憐惜。那雙手修長有力,乾淨無塵,誰能看出剛才曾染過兄弟的血呢? 他的手,慢慢停在阿漢的雙眼之上,低下頭,輕輕湊在阿漢耳邊:“從今天起,永遠忘記你的身份來歷,永遠不要對任何人說,你的名字裡有個漢字,永遠不要用你這雙比孩子更清澈的眼去看人,永遠不要……” 在那以後,發什麼了什麼,方輕塵,小容,風勁節,張敏欣全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一世,阿漢是最早回來,直接申請了十七歲四個月又六天之後的模似記錄保密,照規矩,除了為他打分的導師,任何人就無權調看了。 張敏欣聞之愕然失笑:“好啊,那個遲鈍的,萬事不關心的懶傢伙,也知道在意起自己的隱私權了,這算不算好事?” 小容眉頭深皺:“連他那麼遲鈍的人,竟會申請記錄保密,不願讓我們看到,真不知他的遭遇到底如何不堪的。” “你怎麼知道是不堪,也沒準是是好,好得不願意讓人分享呢?”方輕塵漫不經心說一聲,然後被小容和勁節,一起狠狠瞪過去。 方輕塵聳聳肩,攤攤手:“好吧,好吧,我承認我開這玩笑不適當,我去問過教授了。教授無論如何也不肯說,他到底經歷過什麼。只是教授表情很沉重地說,阿漢的精神力之強,超出了我們的預料,而他能做到的事,或許也超出我們的想象。” 四個人互相望望,都無法猜測出這一句話裡,到底有什麼深意。 勁節輕輕嘆息一聲:“我也問過教授,教授說,阿漢這次回來,沒有休息,沒有睡覺,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然後跑去找教授,要求調換論題。教授回答愛莫能助,跟他解釋了很久關於學校規定的事,他就再也沒說什麼,一個人又坐了很久,然後申請了記錄保密。” 小容嘆息:“他有權不讓別人看他的模似記錄,只是,我非常擔心,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能幫他。模似還要繼續下去,他又象個孩子,什麼也不懂,這可……” 方輕塵冷笑一聲::“就算我們知道他的經歷,以前也沒怎麼幫成過他,好象從來只是幫倒忙。” 小容和勁節一起挫敗地嘆氣。過了一會兒,勁節才輕輕說:“要不,下一世,還是不要讓他太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