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怒憤如火一般燒灼著他的心,對他來說,情願傷重而死,也不要無能為力地任人擺佈自己。怒極之際,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一件極遙遠的事,忽然輕聲道:“你真的想要治好我?” “是啊。”阿漢連聲說。 “好。”狄飛冷冷道“脫衣服。“ 阿漢一愣。 狄飛一字字道:“同我行房,我的傷就會好。“ 阿漢又是一怔,沒立刻答話。 狄飛冷笑:“你不是想要救我嗎?” 阿漢摸摸頭:“嗯,那個,真的能治傷?” “別人不能,但是我能。”狄飛那冷酷的眸子,在黑暗中,閃過冰冷的異色。 若是旁人,聽到如此荒堂的建議,斷然不會相信,但阿漢卻沒有懷疑別人的習慣,剛才多問一句以確定,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即然狄飛這樣說,他便再不遲疑,真的立刻寬衣解帶。 黑暗中,狄飛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聽得到悉索之聲,他極緩慢,極冰冷地說:“我傷得太重,沒有力氣,所有的事,都要由你來做。” 阿漢嗯了一聲,沒有半點置疑。 狄飛自己卻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阿漢胸口骨頭斷了不止一根,若真的行房,讓他做為承受的一方做盡主動的事的話,必有許多極大的動作,那樣的痛苦,就算是最硬郎的鐵漢,也會恨不得死掉算了,阿漢他再能忍痛,也應該…… 思索在這一刻忽然停頓,因為一個溫熱的身體就在黑暗中悄悄得貼近過來。兩個身軀無比親密地接近在一起時,那無窮無盡的溫暖,讓他的身體自然地違背自己的意志,去依偎去擁抱去融入。 那溫暖的唇從什麼時候,開始由額頭,徐徐下向移去,那神奇的手,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從肩部向下滑落。 狄飛在心中冷笑,是啊,差點忘了,這小子,也是男娼館出來的,就技巧來說,永遠不會差的。 他聽見低低的悶哼聲,他知道,身體極度的糾纏,必是又讓那人的內腑被斷骨刺痛。然而,除了那幾乎微不可聞的悶哼聲,懷中身體本能得微微顫抖,幾乎讓人無法查覺他的痛苦。 極盡熱情的擁吻,柔若無骨的身體,悄悄遊走的手,正在褪去他的衣服,然而又悄悄僵在空中。 狄飛微微冷笑:“就算是衣服被冷去的血糊住,撕開就是,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不怕痛嗎?” 那雙手如奉綸旨,用力一撕,狄飛痛得微微顫動一下,暗自咬牙,小子,用得著這麼聽話嗎?一報還一報,他忽得雙手抱住懷中人,在地上猛然一滾。 雙臂間的身體極劇烈得顫動一下,那極力壓抑的低低呻吟,讓他升起極度的滿足感。 他在黑暗中猙獰地笑著,向那最溫熱的方向深深吻去。
第二十章 溫柔
阿漢覺得,他長久的生命中,從來不曾如此疲憊過,醒來的這一刻,眼皮重得讓他懷疑自己也許根本沒有力氣睜開。 已是清晨了吧,似乎有淡淡的陽光照進原本黑暗的樓閣中,只是,頭暈眼花,根本看不清陽光下那挺身而立的人。 他動了動嘴唇,想呼喚一聲,卻覺得,連發出聲音都是十分辛苦的事。直到那張臉慢慢地湊到面前,他才勉強認出狄飛的面容。 昨夜還應該是傷重待死的人,今天居然出奇得神清氣爽,眉眼清明,看不到一絲一毫重傷疲憊的樣子,只是臉上卻帶著明顯的譏嘲之意:“醒過來了,感覺怎麼樣?” 阿漢輕聲喚:“主人。”聲音微小地幾乎聽不見。他試圖坐起來,卻發現,絲乎連移動一下手指,都無比艱難。 就連痛楚都非常非常得遲鈍,只是覺得很無力,很無力,很累,很累。彷彿全部的生命力在一瞬之間,被抽取了個乾淨。讓人什麼也不有想,什麼也無力做,只想就此昏睡,沉入最深的黑暗世界,直到天荒地老,再不醒來。 這種感覺和他平時貪吃貪睡,享受人生,只想睡在溫暖的被子裡,永遠不起來,感覺截然相反。 阿漢略略有些不解。雖然他昨晚骨折了,雖然,一夜歡愛,使他傷上加傷,但以他的精神力,縱然稍覺痛楚,也可以盡力忽略這種痛苦,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昨晚主人沒有多少力氣,並不象平時尋歡那樣粗暴無情,也沒刻意在他身上增加別的傷口,為什麼竟然會…… 一夜之後,狄飛已然神完氣足,冷冷看了看阿漢:“這就是你不知死活的下場。” 阿漢略覺茫然地看著他,時間久了,眼前的一切勉強可以看得清楚了。狄飛就那樣赤裸著身體,居高臨下望著他。原來行房能治傷,這事竟是真的,一夜之間,奄奄一息的人,竟象奇蹟般得大有好轉。不過,估計這這種事只能治內傷,不能治外傷。狄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卻還一樣猙獰可怖。因為昨晚一直在劇烈運動中,所以傷口的血液無法凝固,到現在,他身上仍有許多地方在滴血。 不過,狄飛顯然不把這些小傷放在心上,只冷冷看了看阿漢,就徑自走開,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