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熬。臣下午便起程去尋藥,才趕了回來。”他垂首磕頭,低眼中卻若有似無的看了芳華一眼。
弄玉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想把罪則全部……
我抬起頭。
此時站在他身後的芳華卻一臉的無動於衷。
不,說無動於衷還不如說是不上心,他一雙明眸掃過那跪著的宮女太監,直望向我。
我一愣,心裡這叫一個揪心。
這傢伙,還沒有被人陷害的覺悟感,光看我做甚……快說些什麼啊,弄玉這明顯是想把罪拖給你。
我內心焦躁,激動得想起身,卻被那人握著肩狠狠壓下。
“老實點。”
老實老實,我老實。
芳華神情一滯,波光轉動在我身上,側身似乎想說什麼。
韓子川擺手,也沒去接弄玉的話 ,沉吟了片刻,目光寒徹朝身旁的太監,厲聲道:“今天負責熬藥的太醫是誰,把湯水呈上來。”
效率……
宮裡頭做事的人真有效率。
待我的雙膝還未跪到酸澀發疼的時候,一個相貌忠厚的太醫和兩三個太監便被逮到了殿前。
用銀針試過湯水,淺嘗後。
老太醫手顫著捏著銀針又聞了一下,臉上十分詫異,蒼老的聲音格外悲愴:“微臣無能,請殿下將罪……下午的湯藥是臣親手準備的,臣一時疏忽,湯水不知被誰又往裡加入一些炙魂香。”
“炙魂香?”韓子川輕掃了他一眼。
老太醫嚇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弄玉嘆了口氣,展著袖袍撥開了他,以身擋住,恭敬地朝太子拜了一下:“回殿下,此香需三種不同獨特花草的嫩莖來配,且必須是十分新鮮的汁液,服用後有迷幻作用且藥力極烈,常人尚可服食,可重病之人卻承受不來。”
這東西我聽說過……
莖剛摘下一兩秒便要入藥,也必須在八時辰內服用,服得愈早藥效愈大。
“可宮內併為私藏這一類香,況且藥力這般足,想必是精通醫理的人掐好了時機從宮外頭摘採藥草做成後投入湯藥中的,請殿下明察。”弄玉蹙眉,聞著手裡沾著的藥,一字字的說,“當然也不排除是太監宮女們。”
韓子川手撐著頭,坐在椅上,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忠厚太醫和太監們指了一下,“把他們拖出去,斬了。”
他像是笑著,語氣很平淡地說了這關乎他人生死的話。
像是不是砍他們的頭,而是叫他們去拔草。
“殿下,那底下這群奴才們該怎麼處理?”旁邊一個太監手插入袖,規矩的站著,低頭輕聲詢問。
“帶下去審,順便一個個搜身看有無什麼藥,沒在主子身旁伺候的或是跨出殿門的統統給刑部去嚴刑拷問。”
什麼……
奶奶的,韓子川你也太狠了吧。
周身一陣小騷亂,眼看著那些侍衛就要來拖人了,我心裡一稟,怔了怔,正琢磨著該不該奮起……反抗。
一個身形擋在了我前頭,很淡的口氣:“這小宮女我要留下。”
我恍惚的望著芳華的側臉,
他手堅定的按在我的肩上,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對著韓子川輕聲且肯定萬分地說:“她一直貼身伺候我,不曾離開。”
弄玉詫異。
“你的人,我自然是不會動的。”韓子川笑了,說得分外輕巧。
我能明顯感到芳華抓著我的那隻手力道輕了不少,身子放鬆了些。
我望著他那讓令人目眩神迷的臉,
只覺得一陣恍惚。
他為何要說這個慌。
萬一被拆穿了,豈不是……
而弄玉卻至始至終都在韓子川身後,我看不到他的神情,想起他與我所說的……有什麼像是呼之欲出,不敢想,不想去細究。
皇宮……
真是個可笑的地方,
我垂下頭,卻偶然間瞟到了刻入地上的影子,全然愣住了。
抬頭,詫異了。
輝煌的金壁,溫馨的琉璃燈,落至在燈影下銀光點點的帷帳,無風卻有輕微的拂動。
我一呆,
似乎能聽到極為微弱的呼吸聲,綿長而無力,似乎隨時就要中斷一般。
我內力底子不薄,聽覺子是比常人敏銳幾成。
莫非……
駕崩之人並沒死?
也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