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了上來,朱婉兒聽到喚聲,俏臉頓時一暈,急忙行到屋外,朝丫鬟小翠擺了擺手,旋即小聲問道:“小翠,怎麼了?”
小翠見自家小姐一臉羞澀的模樣,又左右瞧不見魏五,忍不住抿嘴輕笑一聲,脆生生的道:“小姐,後院作坊的雕刻師父們讓我來告訴您,兩千個字都已經雕刻打磨好了!”旋即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小姐是先陪五哥在樓上呢——還是。。。”
“呸!”朱婉兒被親如姐妹的丫鬟揶揄,頓時臉頰一紅,張口啐道:“你這死丫頭,再這樣,我就隨便找個人把你給嫁出去。。。”說到這裡,她略一正色道:“魏五興許是這些日子太累了,現在伏在桌上睡著了呢!我去喚他起來。。。”她被小翠隨口揶揄兩句,便已經是又羞又臊了,此刻哪裡還敢說那個壞人——現在正趴在自己床上口水橫流呢?
魏五被喚醒,得知這刺史大人安排的工匠連續三日,日夜趕工,居然雕琢出了自己設想的活字模組。當下心頭興奮,領著朱婉兒、小翠二人便直奔後院而去。
這刺史府的後院,實則是個獨立於府邸之外的大院子,這後院的正門與刺史府的後門隔著一條小巷,其中居住著刺史府中的一些丫環婢女、家丁僕役。
魏五卻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此刻跟著朱大小姐走進來那更是威風凜凜,一路上諸多家丁丫環都是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見過小姐,見過五哥。。。”被連番恭維之下,直叫魏五心頭騷然——雖說五哥我是狐假虎威,哼哼,但是我這隻狐狸,可是把你們的虎大王給。。。嘿嘿!
到了雕版作坊前,魏五遠遠的聽到一陣“嘿!哈!”的喊叫聲自屋中傳來,心頭詫異,奶奶的,莫非雕版作坊不幹了?改成武館了?心頭驚奇之下,趕緊行了上去,一把將門推開。
只見杜宗武正半身**,單手持著一柄鋼刀,對著一株木樁直批下去,口中高喝一聲:“嘿——”,刀光落下,那木樁竟然主體不搖不晃的被直直的削出一個平面,而多餘的部分則是被杜宗武刀尖一帶,甩了下去。
杜宗武不慌不忙,又提起鋼刀,口中大喝一聲:“哈——”那木樁旋即便又被削下一整塊,而正中的主體則是紋絲不動。如此往復兩次,便將那木樁削成了一塊手腕粗細的長方體。
“好哇,宗武,啥時候練的這等刀法?”魏五在後面看的大吃一驚,急忙行了上去,張口問道。
“呃?”杜宗武被人一叫,略一分神,手中刀卻是直溜溜的劈到了正中,將那木樁劈成兩半,頓時心頭惱火起來——這雕版作坊是魏五親自吩咐他在此負責的,有誰敢惹他?此刻杜宗武一瞪虎眸,回頭過頭張口便欲罵去,卻瞧見魏五,頓時詫異的尷尬道:“五哥,你不是跟五嫂在房中。。。”
魏五正待開口教這小子問話可不能這麼直接,身後的朱婉兒卻是惱臊起來,跺了跺小腳,啐道:“呸!宗武,你說,誰,誰是你的五嫂?”
“呃。。。”杜宗武瞧見五嫂一臉怒容,心頭頓時慌張起來,正欲坦白從寬,卻見五哥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當下心中會意,點了點頭道:“您啊!您是我第五位嫂子,自然是我五嫂了。。。”這話剛出口來,朱婉兒還沒來得及打斷,卻被魏五急忙站出來一把捂住這憨貨的嘴。
奶奶的,就算把清兒、馨兒、秋娘全都算上,那婉兒怎說也才是第四位,哪裡會排到五位這麼多?宗武這是**裸的誣陷。。。魏五一翻白眼,對著這憨貨腦門就是一巴掌,旋即回過頭來,乾咳兩聲,尷尬道:“婉兒,別聽這憨貨瞎說!你哪裡是第五位,分明是第四。。。咳咳,分明是我‘地’心中那一位麼。。。”
“哼!”朱婉兒輕哼一聲,撅起小嘴,卻覺得心中矛盾無比——這魏五貪財好色,而且無恥下作。。。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被自己遣人攆出去了。。。為何,我對於他,卻是。。。似乎與他說話,心中很是開心呢?
我日,若是與這小妞兒在這裡鬥嘴,旁邊還有個禍害——宗武,那還不得哄到晚上去啊?魏五本著大公無私、為國為民的犧牲精神,決定先去瞧瞧這活字印刷的雕刻如何了。
“咳咳,婉兒小姐!”魏五輕咳兩聲,略一正色道:“恩,這活字模板應該已經做出來了!咱們先去看看吧——大事兒要緊。。。”
朱婉兒撅著小嘴,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方才應了話兒。
許老木是鄂州城裡小有名氣的雕刻匠人,為人又聰明靈巧,在城南一帶頗受歡迎。經常有些家中要置辦新的床榻桌椅,都會請他雕些喜慶物事,卻也能裹住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