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太糟糕了。他嚥了咽吐沫,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宋老闆:“我只是來送還他東西,麻煩你幫我交給他好嗎。”
“不不不,這個忙我不能幫,”宋老闆飛快的抽回手,並誇張的朝天舉起,又指了指舞臺:“他唱完了,你自己交給他吧!”
白樺這時也注意到舞臺的燈光已經暗下來,鄭皓以及另外幾個年輕人正在一側退場。
宋老闆朝那個方向嘬了個特別亮的口哨,又喊道:“嘿!看看誰來了?!”
幸好周圍並不安靜,客人們都各忙各的,只有少數幾個侍應生朝他們這邊看來,當然也沒認出白樺,而且他們早就習慣了自家老闆的抽勁,但是鄭皓卻看到了。
其實從白樺一進門起鄭皓就注意到他,但為了不影響發揮,他索性閉起眼睛演唱,即使宋老闆不招呼他,他也是要過來的。
但是這回他卻有些靦腆。
在白樺眼裡,鄭皓是慢慢走來的,像是故意延長這分隔一個月後的重逢一樣,他步子邁得雖大,速度卻並不快,厚質藍襯衣的下襬緩緩拍打在牛仔褲上,看起來帥極了,這一瞬間,彷彿自己和他都成了電影裡久別重逢的主角,周圍的人像被摩西之劍劈開一樣分去兩邊,順帶都被模糊處理了。
“沒,沒想到你會來,那個……這裡挺不好找的吧。”站在白樺面前,鄭皓在臺上的風采一點都不見了,平日的伶牙俐齒也不知跑去了哪裡。
“你的圍巾。”白樺遞出那個紙袋。
“啊?”鄭皓呆呆的看著他。
白樺有些不耐煩的將紙袋往對方懷裡一塞,“你落在我那的,我來還你。”
“啊,哦!”鄭皓這才反應過來,接住那個紙袋,“麻,麻煩你專程送來。”
“不客氣。”
詭異的對話進行到這終於僵持住了,鄭皓的腦袋像是打了結,他有很多話想對白樺說,但是這裡這麼多人,小豬老大他們都在,有的話很不適合說出口了。
“那個發了。”還是白樺先開口。
“啊?”
白樺瞪他一眼:“有空就去聽吧,我回去了。”
“啊——等等!”眼看白樺真就這麼轉過身要走,鄭皓忙上前一步企圖把他拉回來,但又想起上次因為自己輕薄而釀成的“慘事”,手就在對方肩頭五厘米的位置頓住了。
然而有人不在乎。
“都來了還急著走什麼啊——”小豬不知從哪竄出來,擋在白樺前頭,“你就是白樺啊,你之前和皓哥談戀愛?”他歪著腦袋,像是喝了點酒般沒有分寸。
白樺看了看他,沒理會,然後狠狠剜了身後的鄭皓一眼。
“你一邊去!”鄭皓搡了小豬一把,又趁這功夫擠到白樺前面,一臉虔誠的解釋道:“一直是我在追他,還沒追上呢!”
小豬嘿然笑了:“衣服都落人家裡了,還說沒追上?”
這話就明顯有些不遜了,白樺不得不認真看了小豬一眼,其實從對方一開腔他就聽出來了,這就是用鄭皓手機給他打電話的“小豬”,果然,鄭皓緊接著說:“白樺,你別介意啊,這是小豬,他就是一小孩,是我們裡最小的;那個瘦不拉幾的是鬼精;那個猛男是老大;還有這個,一直跟你套近乎的是宋老闆。”
白樺不置可否的朝他們點點頭,被點到名字的幾人也會心的笑了,他們和鄭皓是老交情了,這時自然早看清了狀況:在白樺面前,鄭皓就是個催巴兒(北京話:跑腿的、使喚丫頭、打雜的),而且他們的關係現在貌似進行到僵局,雖然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問題,但來一針催化劑顯然是有利無害。
“誰套近乎啦,說得真難聽,我是等著請白先生喝酒呢!”宋老闆一邊說一邊握住白樺的右手,並大有就這麼把他拉去吧檯的趨勢。
“可不是得喝一杯嗎,鄭皓這傢伙在這場子可唱了不少你的歌啦,衝這個也得喝一口!”
“《似水年華》嘛,常來的客人基本都會唱了……”
老大和鬼精也一唱一和的搭起腔。
白樺詫異的掃了鄭皓一眼,後者沒有與他對視,而是眼睛瞅著地面並用手指搔著頭髮,白樺懷疑自己眼花了,沒搞錯吧?鄭皓似乎臉紅了……
這麼晃神的功夫,白樺發現自己被按進一張雙人沙發裡,隨後一個熱烘烘的身體也被推進來坐在他旁邊,而宋老闆已經滿世界吆喝著點酒了,小豬坐在鄭皓的另一側,接下來依次是鬼精和老大。
“我們平常就在這聚,這張桌子是專用的。”老大笑呵呵的說,“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