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藍羽發上的手,也在漸漸僵硬:“其實我好想喜歡你……”
他說到這一句的時候,聲音已經輕微得宛如花蕊上捲起的風,藍羽埋首號哭,並沒有聽見。
是的,不會聽見了。
李清愁的手終於停住。
彷彿感受到什麼一般,金王發出一陣呱呱的悽嘯,昂首夜空。
當溫暖變成悲涼,藍羽的手終於不甘地放下,她的雙目空洞,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忽然掩面哭了起來:“都是我害的,這都是因為我啊!”
她的身體中漸漸有金光騰起,有許多還未成形的金蠶從她的面板下冒出來,它們的眼神也一樣是空洞的,慢慢有金絲從它們口中吐出,將藍羽全身都包圍了起來。金王著急地嗚嗚叫著,上下撲騰,似乎想制止藍羽,但那金絲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漸漸將藍羽和李清愁的全身都圍裹起來,成為一個巨大金色的繭。
藍羽將自己的心和李清愁尚有餘溫的身體一起埋葬起來。
——這個世界,她再也無法面對了。
遠遠的,青神廟中,丹真迎風而立,她的眼睛也有些溼了。她修習香巴噶舉派的六成就法,心如浮雲無定,已不明白人的感情,竟然能如此摧心裂肺。只是一股莫名的愁苦不斷從心底泛起,讓她覺得很不好受。
她低聲道:“你有沒有什麼法子救他們?”
崇軒望著遠處,他沒有回答丹真的話。
丹真白了他一眼,嗔道:“你的心難道是鐵做的麼?都不可憐他們?”
崇軒的手中拿著那面銅鏡,他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痛苦之色:“圪場�偎懶恕!�
丹真皺了皺眉,道:“什麼?”
悲傷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實在不想聽到什麼死訊。
第五章 報君九死未辭多(5)
崇軒緩緩舉起鏡子,在陽光下晃了幾晃,道:“一直用鏡子跟我傳訊的圪場�僖丫�懶耍�業難斷⑹詹壞餃魏位卮稹!�
他的眼神漸漸銳利起來:“他怎麼會死?”
丹真怒道:“他怎麼會死,我怎麼知道!”
崇軒凝視著她,眼神中忽然閃出一絲痛苦與憤怒夾雜的神色:“但這種傳訊方式,我只跟你說起過。香巴噶舉女活佛,人稱空行母的丹真那沐,原來你仍然是華音閣的奸細!”
丹真身子一震,道:“你有什麼證據!”
崇軒淡淡道:“其實在君山上看到玄通青造之陣時,我就懷疑了。因為玄通青造之陣雖為奇門遁甲之陣,但其法卻在中原早已失傳,唯一可能留有記載的,就是當年號稱龍變天君的最小的弟子,達布喀爾。達布喀爾,後來後來成為香巴噶舉最大的敵人,因為他後來背叛佛法,入了印度曼荼羅教,帶領曼荼羅教四魔將噶舉派滿門族滅!”
丹真冷笑道:“既然達布喀爾是我們的敵人,我又怎會去學他的東西?”
崇軒看了她一眼,緩緩道:“達布喀爾雖然名為香巴噶舉的敵人,但我卻知道,他晚年懺悔前愆,悉心向佛,曾經跪行入噶舉桑頂寺,以求贖罪。後來他在通天嶺得道,當年掠走的典籍,未必沒有再送回桑頂寺。而且……”
他頓了頓,道:“據說他強入噶舉派的時候,曾經被一個小女孩智敗過一次,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就是你呢?”
他的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
第五章 緣覓三生今若何
丹真的臉色漸漸轉白,她竟然有些不敢面對崇軒的目光,但她迅速地自嘲般笑了笑,道:“不錯,這個小女孩就是我。也就是那次,師父被達布喀爾殺死,我接掌了女活佛的位子。”
她的笑容中有些辛涼:“也就是那年,我入了大藏靜室,開始修習六成就法,三年以後,我破關出山,遊方天下。”
崇軒的眼神慢慢消沉下去,他轉過頭去,仍舊望著那遠遠的,青青的天:“進了青神廟之後,我便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的一舉一動,都好像被華音閣覺察了一般,連第二次邀你用攝心術對抗波旬的玄通大陣,都被他們算計到了。這若是巧合,那也太過於巧了。”
他悠悠嘆了口氣:“於是我就故意說出我的秘密,目的就是查出這個洩密的人是誰。可惜的是,為了調查,竟然讓圪場�偎廊チ恕!�
他的眸子中有些悲傷,這悲傷卻不是為了圪場�佟�
丹真淡淡道:“其實你不用費這麼多勁的,因為整個青神廟中本就沒有幾個人,你很容易就可以懷疑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