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動就翻舊賬。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什麼時候都是給別人留點面兒才好。別跟我賊笑,你這個領頭的打心裡就不尊重他,還指望底下人能做得多好?”
張小順咳嗽著掩飾了一下:“知道啦!剛當副總管才幾天,派頭到是大了不少。還跟哥哥耍威風呢。再說,你又如何看出我不尊重他了?”
一爪子掐住他的胳膊內側:“少來勁!剛才你擠什麼眼睛?別告訴我進了沙子,要不現在咱們就掀開眼皮找找!”
“行行!我怕了您了。”張小順咧著嘴跳開,“要我說你也是瞎操心,他不比以往了。奴才嘛~總要懂得看人身份的。現在人家也不在奴籍了,又是客卿,就算有人想給他臉色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呢。”隨後又貼了回來,神秘兮兮的說:“你們家王爺還囑咐我們爺隔個半年八個月的就給他補個太常寺贊禮郎。所以你就放心吧,剛才是我下作了,改天請你喝酒賠罪。”(贊禮郎通常負責宗教祭祀,為太常寺基層官員)
送走了紫蘇,我和茯苓慢慢折回內宅。一路上他低著頭不說話,我也想著自己的心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放慢腳步,直到分割內外宅的垂花門前,茯苓猛一抬頭:“他是熬出來了。”
是啊,這個熬字用的好。一句話,多少辛酸往事都在裡頭。
茯苓仰著頭看那垂花門上色彩鮮豔的描繪,喃喃的說:“我們也快了吧?”
看他神色間帶著少許寂寞不甘,正是提出我那話題的大好機會。
“我打算提起來一批人。”
他轉過眼睛一溜,“幹什麼?”
從他黑黑的眼仁兒裡,能看到自己露出小人得志的笑:“給你個管事做不做?”
一下午又耗在經辦處,全是王府裡各項瑣碎的進出往來。別看這些小帳不起眼,多留心能看出不少東西來。看完各院主子叫置辦的小零碎兒,把二夫人院裡的管事丫頭叫來一問,果然被褥都要換新。
那為什麼叫買棉花?原來是針線坊的那些婆娘們勢利眼,去年做了送上來的全是粗製濫造,針腳兒大的蓋上一陣都會漏棉花。
二夫人也是有自知的,看這一兩年來的光景兒,不敢像從前那麼囂張,如今眼看就要入冬,乾脆買些棉花來讓身邊的丫頭們親手做。
叫人招來針線坊的人,老大娘一臉橫肉,立著的三角眼頗有鄧春秋的風格。
“去年是不是給二夫人院子裡做過一條銀紅段子的被子?王爺那天看了說好,吩咐也給做一條送過來。就是不知為什麼針腳大的能鑽進去貓?您也知道,二夫人那邊養著不少小貓,回頭把裡頭的棉花套都撓爛了多不好。”
老大娘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我趕緊說:“二夫人告訴王爺那面子裡子都是你們給配的,王爺聽了可誇了半天呢。勞煩您就照著原樣再給做一條吧,只不過那個針腳兒就……”
“老奴一定叫那些婆娘細緻些,到時候還請您給擔待著。去年給的料子晚,我們人手不夠做的粗了,主子八成不高興了吧?”
“沒有沒有,哪能呢。誇都誇不過來。今年的針線使著還順手嗎?前幾天我看見送過去不少新料子,您多受累給張羅的漂亮點。”陪著假笑了一通之後,好茶好水的伺候走。
與那大娘前後腳,巴豆繼續冷著臉進來,愣頭愣腦的往我跟前一站:“什麼事?”
“我到是想先問問你,這幾天犯什麼癔症呢?別人說的話聽見了就信?不信兄弟信旁人!不許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巴豆一梗脖子,“我沒說我信!”
跟我裝?“行,你不信就行。如果兄弟都懷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撇過頭裝抽泣狀。
巴豆動了動,憋了一會磨著牙低聲問:“你升副總管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和王爺……”
“當然不是了!”幾乎想跳起來踹他一腳。
巴豆長出一口氣,翻翻眼睛:“我就說嘛,瞅你這德行也不能。”瞬間又黑下面孔:“那前幾天晚上……”
“王爺耍酒瘋看錯人了。”
“真的?”
“假的。”繞過桌子直接面對面:“你聽的傳聞有真有假,你只要記住了,兄弟我是幹不來勾搭男人的事兒。最起碼,我不是自願的,好在王爺沒難為我。”
巴豆低著頭想了會兒,再抬頭時神色已經釋然:“你肯跟我講實話我自然是信你的。”重重一拍我的肩:“我也尋思就憑你這點能耐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爬這麼快,果然是有貓膩兒!要說咱們這些年輕的裡,誰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