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說不算什麼,裴姝怡還是擔心重一點都會弄痛他。
等他的整個背部差不多都是藥膏時,裴姝怡的心疼得抽搐,在裴廷清看不到的情況下,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死死咬著的唇冒出血珠子,又怒又恨在心裡罵著裴宗佑。
裴宗佑根本就是枉為人父,怎麼能把親生兒子打成這樣?
裴廷清坐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裴姝怡也是沉默不言地抹著藥膏,整個過程裡她的眼淚就沒有斷過,默默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直到抹好藥膏,裴姝怡把棉籤放回去,站起身背對著裴廷清,她竭力平靜地說:“那個房間我太陌生了,你也知道我認床,所以我還是回去睡吧。”
裴廷清穿著襯衣,目光放在裴姝怡僵硬的脊背上,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我已經打過電話給我母親了,你再回裴家,也說不過去。”
裴姝怡深深呼吸,控制著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肩膀,她冷淡地說:“我可以去其他地方。”
裴廷清聞言扣著釦子的手指停住,嘲諷地笑了一聲,目光往下落在裴姝怡攥緊的手指上,“其他地方是哪裡,蔚承樹家裡嗎?”
裴姝怡的肩膀一顫,想到那盒用過三個的避孕套,她就覺得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昂著下巴說:“我去哪裡,不用你管。”
“那麼你想怎麼樣?”裴廷清長身而起走到裴姝怡面前,“這麼晚了,我身上還有傷,你一點也不顧及我的感受,你讓我送你嗎?”,裴廷清低頭凝視裴姝怡,見她的眼睛還是通紅的,裴廷清抿了抿唇,“不知道你又是怎麼了,但可以不要無理取鬧,這麼任性嗎?”
裴姝怡僵了一下,“我任性,那也是被你慣出來的。”,她仰頭對上裴廷清的目光,那裡頭似乎有些不耐煩。
真好笑,他竟然已經對她失去耐性了。
裴姝怡咬著唇,不再去看裴廷清,“而且我沒有讓你送,我自己回去。”
“行,要跟過來的是你,要走的還是你。”裴廷清點點頭,加重語氣說著,突然拽住裴姝怡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把你安全地送回去,但這是最後一次裴姝怡,但願你以後嫁的男人也慣著你。”
他憑什麼這麼說她?
他們結束了,他有其他女人固然很正常,但她就是不想再住那個房間,她也有錯嗎?
不是她任性,而是越在乎,就越是難以忍受他和別的女人睡那張床。
她有潔癖,她做不到。
“你放開我,我說了不用你送。”裴姝怡踉踉蹌蹌地跟在裴廷清身後,惱怒地想甩掉他的鉗制。
但他抓得實在太緊,把她的手腕都捏痛了,裴姝怡緊咬著唇沒有發出聲音。
裴廷清不理會裴姝怡,一路把她弄到車子裡,他自己坐在駕駛座上,發動車子在黑夜裡疾馳。
途經那片白樺林時,裴姝怡猝然把臉轉向車窗外,眼中的淚水又一次滾落而出。
霓虹燈火在朦朧的視線裡閃過,一路上裴姝怡都是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裴廷清要帶她去哪裡,她半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
過了不久,“吱”車子一個緊急剎車停下來,裴姝怡發現這是蔚承樹的公寓樓下,她的面色陡然一白,猛地轉頭看向裴廷清。
裴廷清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修長又漂亮,並沒有去看裴姝怡,不甚明亮的燈光裡他的臉色也有些陰沉,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下車。”
裴姝怡滿臉屈辱地看著裴廷清,“你。。。。。。。。。”
裴廷清見裴姝怡沒動,這才側過臉望向她,唇畔勾著弧度,似笑非笑的,“怎麼,還讓我幫你打電話,叫蔚承樹來接你嗎?”
“你這是要把我送給別的男人嗎裴廷清?”裴姝怡點點頭,開啟車門下去,纖弱的身形立在車子外,她淡笑著對裴廷清說:“謝謝大哥你這麼紳士地送我,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裴廷清回答,裴姝怡轉過身就往前走去,身後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響,裴姝怡頓住腳步,再回過頭看去時,裴廷清的那輛車子已經融入了來往的車流中。
裴姝怡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她又緩慢地返回去在一張長椅上坐下來,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馬路上經過的車輛。
深夜裡,頭頂昏黃的路燈從上面照下來,灑在裴姝怡瘦削的身子上,勾勒出孤單又悲傷的剪影。
然而也只是過了那麼五分鐘,黑色的車子又一次停在馬路邊,裴廷清開啟車門走過來,彎身勾住裴姝怡的腿,不由分說地抱起來,將她放在副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