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就輕車熟路的一袍袖揮過去,激射而出的石子立刻將那一群畜生打昏,不過喘了一下氣的瞬間,還站著的畜生就一隻都不剩了。
在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牲畜間,蹲坐著的兩人一起轉過頭來,面目俊美、滿身異族情調的綵衣青年對重門門主怒目而視,而那位慈眉善目、仿若濟世佛陀的灰衣青年則舉起右手,語調平平的衝著韓陵道:「呦,韓大門主,你過來了啊。」
重門門主對灰衣青年的善意無動於衷,對綵衣青年淡淡吩咐道:「明月,你出去。」
名叫「明月」的異族青年猛地從地上竄起來:「憑啥!?」
一旁的灰衣青年伸出手想拍拍對方近在眼前的大腿,立刻被對方嫌棄的一巴掌開啟,隨後好像蹭到什麼髒東西一樣死力拍打手掌,以及他想要碰到的部位。
「明月,我還沒拍上去,你不用這麼激動吧?況且就憑你這小身板,還有那張女氣的臉,我對你也沒啥『性』趣,你不用這麼緊張。」灰衣青年不等明月發飆,又道:「我雖然不太介意你留下來看活春宮,但是你家姐夫可能會直接一掌劈暈了你,讓你看不到好戲。是出去還是昏厥,你考慮考慮?」
一掌劈昏,也許是找個機會將他一掌劈成生活不能自理吧?
明月半點也不懷疑重門門主會這麼做,當下哼哼道:「哼!誰稀罕!」隨後彎下腰來,在一堆畜生小山般的雄壯身軀下刨了刨,伸手拽住方才被他折磨得出氣多入氣少的鐵衛衣領,直接拖人離開。
灰衣青年眼見著人形蠟燭自動走遠,當下對重門門主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重門門主也不答話,只是越過他的身邊,向內廂走去。
灰衣青年摸了摸鼻子,跟在後面。
重門門主熟門熟路的找到了某處廂房,直接伸手一推,大門敞開,他邁步走了進去,灰衣青年緊接著跟了進去。
灰衣青年轉身掩住了門,口中道:「韓大門主,這還不到發作的時候吧?這麼心急著來找我,莫不是想我了?」
重門門主坐在床榻上,雙眼看著在昏暗中似乎僅剩下輪廓存在的青年,那種奇妙的稀薄存在感,使得面前這人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消失,有種伸手抓也抓不住的虛幻感。
對這名灰衣青年,他是打從心底深處厭惡的。
但對於其他人,他也沒喜歡到哪裡去。
他真正在乎的那個人早已經化成一捧黃土,其他人對他而言也只是可有可無而已。
但他當初卻應了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不會主動尋死,要好好的活著……於是,這成了他一生的桎梏。
本來想著鑽誓言的空子,順理成章的這樣死去,卻沒想到半路橫生枝節,反而到了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
不會死,卻要不停的和別人交合,就算平日裡自我控制,但蠱毒一旦發作,便會夢行,與別人雲雨。
失去自我意識,還要玷汙他的原則,這真是對他的堅持的最大諷刺。
如果能殺掉面前這人,就能解除這個詛咒,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去做。
問題是,就算殺了這人,還會有第二人、第三人,只要體內還有那個東西存在,他就只能形同傀儡,玷汙自身。
失去了隨時威脅性命的劇毒,卻變成了被淫蠱附身的糟糕情況,保住了性命,卻摧毀了堅持,這種情況對於重門門主而言,真是最糟糕不過的現實了。
他看著灰衣青年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臉,他的內心真的很想將這雙碰他的手剁成肉泥。
「千萬別砍我的手,那可是我吃飯的傢伙。」
「……」不言不語,只是一伸手便將那人手腕抓緊,順手就將對方反轉手臂壓制在床榻上。
「韓陵,你這個人真有意思……」灰衣青年被壓得臉頰擠壓在軟榻上,口中斷斷續續的發出笑聲,但是這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板,五官更是連動都不動,這人就像是臺上供著的木雕,毫無生氣。
「不想受制於體內的那隻蠱,才想要先發制蟲?哈,真有趣……」
對於這張討厭的嘴巴里吐出的詞語毫不感興趣,他自然知道讓對方閉嘴的方法。
「小心點,之前被你折斷的手腕還沒好……啊……」
灰衣青年驚喘一聲,隨後就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細碎呻吟聲,混雜在一片織物摩擦的沙沙聲響中,不消多時就已經卷入幾欲滅頂的漩渦之中……
第二章 歡情
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能在知道體內有隻蟲的情況下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