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建成說道:“洺水潘家,此次夜襲洺水城主府,是立有大功的,也是仰慕大唐,忠於太子的,太子殿下,您看,能不能讓他們撤回到洛陽城啊?”
太子建成沉吟後,說道:“既然是自己人,就讓他們舉家搬進洛陽城吧。只要忠於我,以後,我會為他們請功的。”
齊王元吉則異常輕蔑的笑了笑,他覺得魏徵小題大做,這些螻蟻般的人物竟然還需要請示太子。他們的生死,不管也罷。
東都留守府,河南王李道玄的府邸。
羅士信向李道玄辭別道:“今日,我率領五百軍士駐防洺水城,恐再難回到洛陽矣。我會殺身成仁,以死報國的,河南王獨在洛陽,望多加小心。如果得見秦王,請轉告秦王,羅士信死的冤屈啊。”
言罷,虎目含淚,大步離開了東都留守府。李道玄看著羅士信離開的背影,也淚流滿面。
春尾夏頭的五月,洺水城外的原野上,騎兵、步兵成方成陣的從洺水上的石橋隆隆推進,載著輜重糧草的牛車則緊隨其後,緩緩的碾了過來,不計其數的斥候遊騎如同流星一般穿梭於隊伍的四周,小心的警戒。煙塵瀰漫,旌旗招展,戰馬嘶鳴,號角呼應。鬥志昂揚的夏朝軍隊源源不斷的從河北之地,湧向了洺水城外。方圓四、五百里的地面上日夜滾動著隆隆沉雷,飄散著嗆人的土腥味。短短數日,洺水城外便駐紮下了連綿不斷的軍營。這軍營堪稱遼闊,四十萬河北大軍在漢東王劉黑闥的統領下,將洺水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率領著五百大唐軍士,駐守洺水城的郯國公、絳州總管羅士信,站在洺水城頭,眼望著遍野旌旗,層層疊疊,尋常軍馬便是插翅也難飛過的夏軍營帳,心情沉重。
夏軍帥賬,漢東王劉黑闥端坐于帥位之上,不怒自威。
夏朝諸將侍立於大賬兩側,態度恭謹。
劉黑闥一揮大手說道:“此次出征,咱們的目的有兩個:一個就是攻下由羅士信率領的五百大唐軍士駐守的洺水城,第二個就是,擊破只有兩萬大唐軍隊駐守的洛陽城,擒殺大唐太子李建成。”
眾將齊聲高呼道:“攻下洺水、洛陽,擒殺李建成。”
看著群情激憤,鬥志昂揚的眾位將軍,劉黑闥微微一笑道:“不知哪位將軍願意為孤王拿下洺水城啊?”
劉黑闥話音剛落,只見左將軍常何、右將軍高雅賢便同時站了出來,高聲說道:“末將願往!”
劉黑闥大笑道:“好,明日一早,就由兩位將軍一起,進攻洺水孤城。”
“是。”常何、高雅賢應諾後,回到自己的位置。
洺水城,羅士信召集了三百名軍士,一手提酒,一手端碗,對軍士們說道:“賊軍初至,雖士氣正盛,卻存有輕我之心。今夜,賊軍必沒有戒備,我意劫營,請諸位滿飲此碗,努力向前!”
眾位軍士聞言,面面相覷,皆不敢言,亦不敢舉碗。
羅士信見眾人面帶為難,便拔出寶劍,大怒道:“我為大將,尚且不惜自己的性命。你們怎麼會瞻前顧後,疑慮重重呢?”
眾軍士面帶愧疚,一起拜道:“願效死力。”
羅士信將酒倒入碗中,一飲而盡道:“滿飲此碗。全軍更換夏朝鎧甲,頭帶白鵝翎,以作區別,今夜隨我劫營。”
深夜,夏軍軍營已經沉沉的睡下,只有軍燈在凜冽的寒風中,隨風飄搖。
洺水城的城門緩緩的開啟了,羅士信率領著三百軍士,皆披甲上馬,飛奔夏軍營帳旁邊,撥開鹿角障礙。眾人大喊一聲,殺入了夏軍營帳之中。
夏軍軍營密密麻麻,連綿不斷,都只想著要將洺水城圍個水洩不通,根本就沒想到,只有五百軍士的羅士信竟然敢深夜率領軍士劫營。大營內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就連大營內的道路也都就被各種物資層層封堵,大軍連集結都無法實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士信在夏軍軍營肆意妄為。
羅士信率領著三百軍士在夏軍大營裡,縱橫馳騁,左衝右突,逢人便殺,逢營就燒。
夏軍大軍不得匯聚,人人驚慌,皆不知敵人多少,自相擾亂,自相殘殺,自相踐踏者眾多。
及至天色微明,羅士信率領著三百軍士,從夏軍營帳安然離開,夏朝大軍竟然無一人膽敢阻攔。
到達洺水城中,羅士信清點人數,竟然不折一兵一騎,三百軍士全都無恙,而此次夜襲卻斬殺夏軍數千人,燒燬營帳近千頂。洺水城軍士興奮異常,齊聲歡呼道:“羅將軍,威武,威武。”
夏朝帥賬,漢東王劉黑闥驚駭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