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素秋一旁讓開。
勝老二猶疑著終於探豐進去,取出一冊絹冊,隨手翻了翻,又看著謝素秋。
“你可以走了。”謝素秋語聲冷淡。
北盜一聲嘆息,身形倒翻,穿窗而出,謝素秋看在眼內,搖搖頭。“畢竟賊性難改。”隨即關上暗格,舉步走向房門。
看見謝素秋出來,唐月娥便上前問:“那個勝老二呢。”
“穿窗開溜了。”謝素秋抬手指向那邊。
勝老二正從那邊瓦面上急急飛掠而去,唐月娥目光一轉。“太君,怎麼不問他是那一個指使的。”
“我自有分數。”太君胸有成竹的,轉問梅傲霜。“四娘,可知你柳葉刀雖快,對勝老二竟然全無威脅?”
“請太君指教。”
“勝老二輕功見長,已到了隨影移形的地步,你只知搶攻,他自然能夠輕易避開,應該以守為攻,以退為進,虛虛實實,誘敵深入。”
“媳婦明白了。”梅傲霜柳葉雙刀一翻入鞘。
太君轉向鍾木蘭,嘆了一口氣。“武功的最高境界在於心劍合一,劍即心心即劍,心無殺氣,攻勢必弱,臨陣對敵,絕不能有半點惻隱之心。”
鍾木蘭垂下頭。“多謝太君指點。”
“幸好勝老二也並無惡意,否則方才你已傷在他手下。”太君轉向唐月娥。“你的暗器勁道十足,出手也夠快,但也就因為太快,未及看清楚敵人的身形變化,位置判斷難免有偏差,徒勞無功。”
唐月娥點頭道:“媳婦應該在他身形將近著實,舊力快盡,新力未生的時候出手。”
“不錯──”太君嘉許的頷首。
“下次再給我遇上他,一定要他知道唐門的暗器厲害!”
“他不會再來的了。”太君說得很肯定。
“哦?”唐月娥有些懷疑。
“他偷了一樣沒用的東西回去,你以為劉瑾還會再派他到來?”
“他是劉瑾派來的?”唐月娥顯然有些驚訝。
“我們進京第一天劉瑾便派人來打探,的確是老奸巨滑,深謀遠慮。”太君面色凝重,叮囑:“以後大家要小心行動,沒有事不要離開紫竹院。”
只聽這說話便知道南宮世家這一次進京事實有所圖謀。
太君也沒有再說什麼,吩咐各人回房休息,自己也在兩個侍婢侍候下,策杖走向居住的靜院。
姜紅杏鍾木蘭走在一起,一路走來,姜紅杏不住埋怨被勝老二驚擾好夢,鍾木蘭卻只是默默地走著,並不表示意見,兩人的性格原就恰好相反,一個拘謹,一個放恣,而且口不擇言。
姜紅杏也知道鍾木蘭是什麼性格,見她一聲不發,還是問:“你怎樣了?”
“沒什麼。”鍾木蘭淡應一聲。
“反正睡不著,我到你房間看看你新作的書畫。”
“太晚了。”
“不歡迎我啊,難道你房間裡頭藏著男人?”姜紅杏這個口不擇言的壞習慣又來了“那有這種事?你千萬不要這樣說話,讓太君聽到……”
“我不過跟你說笑,看你啊,這樣子緊張。”姜紅杏笑得花枝亂顫。
鍾木蘭只有苦笑。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鍾木蘭的房間前面,被風坎過,送來了一陣淡淡的香氣,鍾木蘭香氣人鼻,面色便變了。
姜紅杏沒有發覺鍾木蘭神色有異,卻也嗅到了那股香氣,輕嗯一聲。“你房間內燒著檀香?”
“不錯──”鍾木蘭慌張的。“房間太久沒有人居住,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所以我燒了一些檀香。”
“也是辦法。”姜紅杏仍然沒有發覺鍾木蘭的異樣,接問:“真的不歡迎我啊?”
鍾木蘭方搖頭,姜紅杏“格格”的又笑起來。“你就是麵皮子薄,開不得玩笑,我這麼累,睡覺也來不及,那有心情看你的書畫。”
笑說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鍾木蘭目送她的背影在那邊迴廊消失,才松過一口氣,目光轉到房門上,心情既複雜又矛盾,好一會才抬手將門推開,無可奈何的舉步走進去。
一進去她立即反手將門掩上,背靠在門上,胸膛不住起伏,既緊張又驚慌。
檀香燈光中悽迷,燈光搖晃中,一個人從屏風後轉出來,赫然是蕭三公子。
“這是你當年最喜歡的天竺檀香,我從寧王府中求得,一直都帶在身上。”蕭三公子的目光也一樣悽迷,語聲說不出的輕柔。
鍾木蘭連連搖頭,眼瞳中盡是焦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