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的就是信鴿。因此,蕭呈玄對信鴿的習性可謂瞭如指掌。按理說,養信鴿應該在隱秘的地方,天黑之後更是要將鴿子都放進籠子裡鎖起來,防止它們亂飛洩露了行蹤。在那種時間還有信鴿飛出方丈室的範圍,只能說明那隻鴿子是剛剛送完信歸來。
襄陽王想要跟外界傳遞訊息,不可能捨近求遠,放著自己的王府不用,把聯絡點設定在金龍寺裡面。智光養的那些信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會在半夜三更還要不斷傳遞訊息?蕭呈玄有一種猜測,事情絕對不像是智光表面說的那樣簡單。這些鴿子並不是為了聯絡那些江湖門派,或者不僅僅是做這種用場的。聯想到金龍寺所處的位置,蕭呈玄幾乎立刻就想起了君山。當時他就猜到,君山上很可能已經駐紮下一些人馬,以備襄陽王造反之後一同舉事。當時顧忌著還有展昭和白玉堂這兩個同行者,蕭呈玄本打算過後再慢慢查探。沒想到白玉堂竟然陰錯陽差地找到了那些鴿子。蕭呈玄索性順勢出手,放跑了一隻標記特殊的鴿子。畢竟只有那隻鴿子腳上的標記是蕭呈玄沒見過的。果然不出所料,那鴿子被放跑以後,就直奔著君山山脈主峰的方向飛了過去。
蕭呈玄來過幾次君山,但是那幾次至少都是一年之前的事了。他記得當時的君山雖然也有一些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但絕對沒有藏著這麼多的駐軍。此番見識到如此大規模的練兵場景,蕭呈玄也感到幾分震驚。他沒想到自己不過短短几個月沒回襄陽,襄陽王就已經招募到了這麼多的人馬。這些年跟著襄陽王,蕭呈玄本以為他已經掌握了這位王爺手中的全部實力。如今事實擺在面前,證明對方果然是深不可測,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那個郭總兵是什麼時候投靠襄陽王的?他手中到底有多少人馬?他們約定何時起事?這些事情都需要調查清楚。師兄弟二人不敢怠慢,從甬道里撤出來以後,先躲進一個隱蔽的角落。山洞裡戒備很嚴,不多時就又有一隊士兵列隊從方才訓練用的山洞裡走了出來。等他們走過展昭和蕭呈玄的面前,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出手!電光火石之間,走在隊伍最末的兩個士兵猛然跌倒,卻沒有落在地上,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展昭和蕭呈玄動作迅速地將二人拖到了陰影之中,片刻之後,兩個“掉隊”計程車兵再次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腳步匆匆地趕上前方的小隊。
此時,山洞之外的天空已經大亮。金龍寺中的小和尚也已經發現,昨夜前來投宿的三個路過的客人已然離去,桌子上只留下了一塊分量不輕,成色十足的銀錠子。小和尚捧著銀子回稟了方丈,智光一手拿著銀子,一手捏著昨晚蕭呈玄交給他的小紙條,思索了片刻,便轉身來到後院之中。在眾多信鴿中找到與王府聯絡的那幾只,取出一隻來,將蕭呈玄的信系在信鴿的腳上,再將鴿子放飛。目送著信鴿遠去,智光回過頭打量了一下剩下的鴿子。突然,他的目光在鴿籠的一個角落停頓了片刻,眉頭一皺,叫來負責養鴿子的小和尚,不悅地問道:“這籠子你昨晚沒有鎖嗎?”
小和尚誠惶誠恐地往那籠子上看了一眼,只嚇得魂飛魄散。只見一排鴿子籠裡面,偏偏有一隻籠子上的鎖是鬆鬆垮垮的,顯然並沒有鎖上。萬幸籠子裡的鴿子還在,難得這鴿子訓練有素又老實,籠子開了也老老實實地呆在裡面。這要是跑丟了,方丈一生氣,說不定會打斷他的腿,就是直接打死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即使現在鴿子沒跑,小和尚也不敢怠慢,急忙趴在地上磕頭,嘴裡一個勁兒地告饒。
“混賬!還不快點給我把籠子關上!這些鴿子都金貴得很,要是跑了一隻,殺了你也賠不上!”
小和尚幾乎是爬著來到鴿子籠旁邊,哆哆嗦嗦地重新鎖好了籠子。顫抖的雙手摸到鎖的時候心中突然一動,這鎖摸著怎麼有點彆扭呢?雖說還沒壞,但是小和尚恍惚記得,他昨天是仔仔細細將所有籠子都鎖上了啊。而現在這鎖摸著也跟平時的手感有了那麼一點微妙的不同。若不是他整天伺候著這些鴿子,別人是肯定不會發現這種細小差異的。
“怎麼回事?!”智光見小和尚遲疑,狠狠地罵道。
“沒,沒事!”小和尚急忙答道,“我已經鎖好了!”
“嗯!”智光重重地哼了一聲,又囑咐小和尚將其他鴿子籠也仔細檢查一遍,才拖著胖墩墩的身子走了。
小和尚逃過一劫,哪裡敢偷懶,忙遵命將所有鴿子籠從裡到外檢查了一遍,卻沒有再發現沒鎖好的籠子,也沒有發現好像剛才那把鎖一樣手感奇怪的鎖。小和尚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看錯了,也就沒多想,只是慶幸著繼續幹活去了